最開始提出離婚的是陳建蘭,但那是氣話。
林廣江攀了高枝,學那戲文裡的陳世美,拋妻棄子跑了。
就丟下一句離婚。
說什麼回頭會有人幫忙辦理,連麵都沒露。
至於林廣江的父母倒是想得開,說你不想離婚也行,那就在家照顧我們,廣江不會虧待你的。
陳建東聽到想打人,“咱稀罕他那王八蛋,離婚就離婚,回頭咱再找個更好的。”
陳建蘭這幾天以淚洗麵,人都消瘦了不少。
她這會兒哪有什麼主意。
直接被陳建東拉到派出所去辦離婚手續。
林廣江人不在,但是寄過來一份什麼離婚協議書之類的東西。
這婚到底是離了。
管它誰提出來的離婚呢,結果才是陳建東要的。
這樣還省事呢,他還擔心林廣江跟螞鱉似的甩不掉呢。
這下倒好,一了百了。
至於大姐在那裡哭腫了一雙眼睛,陳建東勸說道:“他無情無義的,你想著他做什麼?往後再找個更有本事的,更年輕的,氣死他!”
“胡說什麼呢。”陳建蘭嗓子乾啞,她在老家是待不下去了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男人跟著大老板跑了,不要自己了。
隻是她沒文化也沒本事,在首都能過得下去嗎?
“建東,你們在首都都乾什麼?”
眠眠和樂樂還小,去首都的興奮勁把爸爸沒了的陰霾都打得一乾二淨,“大舅,我們住哪兒,能吃好多好多驢打滾嗎?我能不能吃烤鴨,我想去爬長城。”
林眠念著小學呢,聽老師說過首都的事情,比樂樂隻知道吃要好一些。
陳建東看著大外甥女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吃多了膩歪,咱換著樣子吃,回頭帶你去吃全聚德的烤鴨,東來順的火鍋,爬長城的話得等等,大舅最近忙沒空帶你去,等回頭有時間了咱再去。”
安撫好外甥女,陳建東有說起來,“羅梅搞了個服裝店,說回頭讓大姐你開個洗衣店,咱們做配套服務,你要不想乾洗衣店的話就找人看著,咱們再做點彆的,總之都能做就是了。”
隻不過把這娘仨接過去,湊合著倒是能住下,還是得抓緊裝修才行。
火車去首都要熬點,陳建蘭不知道前程如何,可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裡去呢?
羅梅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住不開了。
雖說楊欣能回學校住,但是大姐帶著倆孩子來,和二姐娘倆擠在一個屋裡住著也沒事。
但住了那麼多人,房東太太那邊似乎有些說辭。
偏生陳建東把家裡那套房子裝修好了還在通風散味,有段時間才能住進去。
羅梅尋思了下,喊賈鬆濤過來,“我想買個四合院,你幫我打聽打聽。”
人要儘其才的使用,比如說賈鬆濤在討價還價這件事上是一把好手,那就彆浪費了呀。
一套四合院小幾十萬呢,能砍價多少那就砍多少。
說不眼饞是假的,賈鬆濤的工資也不低,底薪不多,五百塊。但是獎金高呀,他之前跟著羅梅去談合作,談妥了貨源後,獎金比底薪高出好幾倍,二月份的工資拿到了三千。
但這個錢和羅梅掙的錢沒法比。
不過慢慢來嘛,人家憑本事掙錢,自己也能。
“那我去問問,學校那邊估摸著能問出一些來。”
這年頭還持續著出國熱,尤其是高校的老師出國熱情不減。
畢竟教師工資不高,拿教鞭的不如倒賣香煙的。
國內月亮不圓,自然想著去國外跑,誰不想看著小轎車養條狗喂一隻貓過著富足的生活呢?
放棄教職去國外的還真不少。
既然要走,那就把國內一切處理乾淨,該甩賣的甩賣。
但幾十萬的要價,還真沒多少人能買得起。
住在那窗明幾淨的商品房小洋房裡不好嗎?冬天有暖氣,家裡有衛生間,不用拎著尿桶跟人搶廁所。
再說一套四合院都能買三四套商品房了好嘛。
再者說,商品房能貸款買,四合院可得全款。
這是現實的問題,誰能一下子就拿出四五十萬呢?
賈鬆濤也找羅梅問了句準話,“羅總您的心理預算是多少。”
他得知道底細才方便去問誰家賣房子嘛。
羅梅想了下,“上限是六十五萬,你儘可能給我找個位置好的,我家孩子多,回頭送他們上學方便,學校也好點。”
這年頭學區房的概念還沒出來,但講究的不就是贏在起跑線上嘛。
“那行,我知道了。”
被羅梅戳穿學曆造假後,賈鬆濤心裡頭的包袱放下了,但騙人總歸是不對的,他想著用個人能力來彌補,沒曾想工作上還沒放開手腳呢,倒是先給羅梅物色房子了。
這是個做事十分麻利的人,第二天就給羅梅找了幾套。
羅梅倒是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就這個吧。”
北長街上,靠近故宮,旁邊又是一個中學。
回頭孩子上學十分方便。
“這個價錢稍微貴了點,你也知道,地理位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