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圓心頭狂跳,捏著日月扇就飛快走回黃字號五門前,剛要進去,門就被人從內打開了。
“吱呀——”
遲霜黑著一張臉開了門,“你去哪兒了?我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
她神色緊張的朝附近看了看,見對門幾個回來的化魂初期道修恰好都投過視線,立刻將江阿圓抓進屋內關上門,上了結界,這才鬆一口氣。
半日未見,她麵上的頹色愈深,整個人都似極為疲憊,還帶著一股慌亂,見江阿圓呆呆的,遲霜蹙緊眉心將她拽到身前,“阿圓,我問你,九階藥園被搶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江阿圓頓時睜大眼睛,“師姐,你說什麼?九階藥園被搶了?”
她的確和柳時離交代過,一個月後兵分兩路,各自想辦法乾擾五環雪山內部的煉藥循環,可光靠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搬空九階藥園,她以為他頂多破壞一些清戾的靈植,除非……
他和師兄師姐們彙合了。
江阿圓瞬間便猜到了事實真相。
可顯然遲霜並不知道,她見江阿圓神色不對,心頭最大的預感終於成真。
這件事果然和江阿圓有關。
今日她去擂台比試,本以為能打個不錯的名次,卻不料看到幾個長老匆匆跑出來,到處抓人。
一打聽才知道,十日前五環雪山的九階藥園被人搬空了!
藥園一空,清戾清煞的藥草立刻出現供給斷層,雖然長老們想法子壓住了消息,可四下還是傳了開來。
如今各處一片恐慌,大家都在擔心接下來無法繼續修煉的事兒。
可遲霜卻在聽到消息後急急趕回房中,想要和江阿圓確認,沒想到江阿圓居然不在!
這個節骨眼上被人認出來,再告上去,怕是立刻就能被查到身份,一旦她被捉去拷問,那自己也就完了!
遲霜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紛紛思緒雜亂不停,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下糟了,上麵已經派了兩位煉虛期的道修去五環雪山查驗,估計不出兩日就會發現你的身份造假,到時候我也躲不過去,可血色山隔界浮空,沒有令牌,想跑也跑不了了,江阿圓,你可給我惹出大麻煩了!”
遲霜跺了跺腳,還要在叱責江阿圓幾句,門卻在這時突然被敲響。
“咚咚咚。”
“遲道友可在?”是個陌生的女聲。
遲霜警覺息聲,示意江阿圓藏起來,這才去開門。
“在,不知道友有何事?”
門外的女修身形修長,比遲霜的修為高一階,是化魂中期,看腰牌應該就在對麵住著,她等遲霜開門後就不露痕跡的朝房中掃了一圈,卻什麼都沒看到。
明明看到人進來了。
遲霜心頭警鈴大作,背後的手已經在悄悄摸向自己的法器,可那女修卻主動退了一步,“今日在擂台上見到遲道友比試,覺得你的棍法很值得學習,所以想約道友再戰一場,不知遲道友可方便?”
遲霜神色微鬆,卻沒有答應,“真是不巧,我剛剛打完十場賽回來,氣血動蕩,暫時不宜再比了,若是道友願意,明日再約可否?”
“自然可以,”女修溫然一笑,又簡單幾句便轉身離開。
遲霜看她進了對麵玄字號二號房內關上門,這才微鬆一口氣也封上了結界。
屋內的江阿圓早已經躲到裡間,並未看到來人的模樣。
遲霜麵色沉沉的也回到裡間,思慮片刻後先站了起來,“不能等了,那兩個長老去五環雪山查一日,傳送陣來回需要一日,咱們隻有兩日的功夫準備了,我先出去打探一番,你留在這裡,千萬彆再亂跑了,知道嗎?”
江阿圓像是知道自己錯了般,乖覺點頭。
等遲霜小心翼翼的出門後,她立刻從兜袋裡取出了日月扇。
“周真前輩?你真的是周真前輩?”
周真的散魂在日月扇中蹙了蹙眉,“你認識我?”
江阿圓下意識就想從芥子囊中取出器陣傳承和他相認,才想起來芥子囊如今都被她托付給了師父茅一平,她隻能換了個法子,飛快的道。
“前輩,你還記不記得斂光騰移陣、枷藍困陣和度化結魔陣?還有騰靈挪息陣和融器陣?這些都是你器陣傳承裡鼎鼎有名的陣法,當初要不是你在浮荒山留下的器陣傳承,我也走不到這裡,說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陣法師父呢……”
“你等等。”周真聲音板直,語帶疑惑,“斂光騰移陣我知道,那幾個清楚戾煞的陣法也的確都是我造出來的,但是騰靈挪息陣是什麼陣法?我怎麼不知道?”
“……?”江阿圓有些怔愣,“周前輩,這陣法是你在渡劫期以後四處逃命時研究出來的,你不記得了?”
“渡劫期?我當年神魂分裂屍骨無存的時候也才煉虛初期,什麼時候成渡劫期了?小姑娘,認師父可不是這麼個認法。”周真越發奇怪了,聲音都帶上了不少嫌棄。
江阿圓被他幾番反駁噎的梗住,隨後一個猜想從心內浮現出來。
她猶豫了片刻,問道,“周真前輩,你當年神魂分裂的時候,是不是也受了魂傷?不,準確的說,你的魂魄,也被人上了拘魂鎖神陣?”
周真的聲音終於冷了下來。
“你知道拘魂鎖神陣?你到底是誰?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想找到戾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