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自然是進京求學。
其二,則是拜訪京中的姻親、故交,順便收拾房舍,為家人返京打前站。
馮延壽在市舶司任上已經做了五年,連了兩任,在他的手中,市舶司由無到有,從一片空白到日趨繁榮,馮延壽居功甚偉。
市舶司紅火了,也漸漸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作為聖人手中最賺錢的衙門,市舶司一年的收入足以抵得上國庫收入的五分之一,險些追上鹽稅了。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不知惹來多少權貴眼紅,更不知有多少人惦記馮延壽屁股底下的那張官椅。
自打去年開始,便有不少人四處尋門路、找關係,企圖能取代馮延壽。就連太後、皇後的娘家,乃至太子、幾位皇子也都盯上了市舶司,想把這個最大的錢袋子收到自己手中。
馮延壽若不是聖人的鐵杆心腹,估計早就被人擠掉了。
饒是如此,最近一兩年間,馮延壽也遇到了許多麻煩和刁難。幸而他為官勤勉、處事謹慎,那些人根本抓不住他的錯處,再加上由聖人的支持,馮延壽才能繼續在市舶司待著。
但、也待不了多久了。
馮延壽不止一次的跟長子商量,馮明伯的建議是‘急流勇退’。
馮延壽正直卻不迂腐,權衡了下當前的局勢,今年年初的時候給聖人上了密折。
聖人對馮延壽非常滿意,自他登基後,馮延壽幫他辦了許多大事:整頓鹽務、亂後撫民、督建市舶司等等,如今市舶司已經步入正軌,聖人也有意將他調回京城。
馮延壽可是聖人的得力乾將啊,決不能總放在地方上,進六部、入內閣,這是聖人給他準備好的晉升之路。
接到馮延壽的密折後,聖人考慮了一番,給了回批:“準奏!”
待六年期滿,馮延壽就能回京了,現在距離任滿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京中的房舍等庶務需要有人打理,於是馮明伯便提前進京了。
馮明伯逐一拜訪了京中的姻親,然後便開始收拾房舍,整頓內務,稍有空閒便邀上三五個談得來的朋友一起遊玩、吃茶聊天。
馮明伯也沒有忘了顧玨。小少年跟在一群大哥哥身後,饒有興致的聽他們談古論今、吟詩作賦……馮明伯等人並沒有擺開架勢的教導顧玨,但一個月下來,顧玨卻學習到了許多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小小少年的眼中多了幾分靈動,人也活潑了許多。
宋氏瞧了,心中愈發歡喜,她知道是托了馮明伯的福。而馮明伯這般照顧顧玨,全是看在顧伽羅的麵子上。宋氏對顧伽羅愈發好了。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過去宋氏對顧伽羅更多的是一種責任和憐愛,而現在又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宋氏的變化很細微,但敏感的顧伽羅還是感覺到了,聯想到家中最近發生的事兒,心中默默的歎了句:還是有哥哥好啊!
馮明伯確實是個好哥哥,為了表妹,他還做了許多事,比如暗中調查了某些事,然後在進書院讀書的前一天,找上了他的便宜表妹夫。
“謹之見過大表兄!”不管齊謹之心裡多麼想跟顧伽羅撇清關係,但兩人現在還是夫妻,顧伽羅的表兄亦是他的表兄,該有的禮節,他還是要遵守的。
馮明伯依然是溫潤公子的模樣,淡淡一笑,伸手虛扶了下,“大郎無須多禮。我與香兒名為表兄妹,實則在我眼中,她如我的親妹妹一般,你是香兒的夫君,自然也是一家人。”
齊謹之心裡卻咯噔一下,暗道一句:馮明伯這是什麼意思?是來幫顧伽羅撐腰?還是——
馮明伯仿佛沒看到齊謹之僵硬的表情,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齊謹之入座。
這裡是雲來茶樓的雅間,馮明伯沒有讓夥計動手,而是親自持壺給兩人烹茶。
馮明伯的動作宛若行雲流水,隨著他優雅的動作,一股淡淡的茶香在房間裡縈繞。
齊謹之心裡卻沒心思欣賞,他知道馮明伯此來是來者不善,且馮明伯此人,表麵溫婉如玉,實則腹黑狡猾。
果然,就在齊謹之心裡打鼓的當兒,馮明伯開口了:“玉泉山的泉水果然好,若是再配上‘大茶葉’(即鉤吻劇毒),味道定然極好!”
一聽‘大茶葉’三個字,齊謹之瞬間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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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