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齊大回京(2 / 2)

貴女反穿日常 薩琳娜 11325 字 10個月前

齊勉之驚慌之下,疾聲命人去請大夫,大長公主卻拉住他的手,道:“不急,你父親和兄長的事要緊。太後已經發了話,聖人也同意了,詔獄那邊下、下午就能放人,你、你親自去將他們接回來,記住了嗎?”

“孫兒記住了,祖母,您、您受苦了。”齊勉之看到大長公主燒得滿臉通紅的模樣,眼淚頓時下來了。

嗚嗚,祖母都快七十的人了,尊貴驕傲的一輩子,如今卻為了不孝兒孫……嗚嗚,都是他們不孝、不爭氣,累得祖母如此委屈!

大長公主見孫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眼中帶著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道:“好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正如她預想的那般,太後看到她穿著單衣、哆哆嗦嗦、鼻涕抽搭的狼狽模樣後,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言語間已經和緩了許多。

她們之間的恩怨或許沒有那麼快消除,但太後已經不像過去那般憎惡她。這才是有些人報複的最高目標:不讓仇人痛快的死去,而是讓她痛苦、淒慘的活著。

其實,大長公主很想說,這點子委屈算得了什麼,當年高祖起事的時候,她跟著祖父母和族人一起顛沛流離,吃了不知多少苦,更不知做了多少現在看來沒尊嚴的事兒。

丟臉什麼的,大長公主早已習慣了,雖然過了五六十年的富貴生活,但早年的經曆卻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裡——對於一個經曆了戰亂、貧窮等絕境並頑強活下來的人來說,‘活著’才是最要緊的,至於什麼尊嚴、什麼體麵,都不重要!

事實證明,大長公主的‘犧牲’非常有價值。當天下午,齊勉之便將消瘦、虛弱的齊令源父子接了回來。

分離許久的親人再次相見,發著燒的大長公主不顧病體,直接爬了起來。抱住跪在床前的齊令源和齊勤之便是一通痛哭。

自齊家出事以來,足足四五個月,大長公主表麵上裝著沒事兒,心裡卻非常焦急與擔心。

齊令源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啊,真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大長公主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撐得過去。

寧氏在一旁抽搭著鼻子,滿眼含淚的看著丈夫和長子,她也很想撲上去,但婆母在前頭,她不敢造次。

還是齊令源擔心母親的身體,反手握住母親的雙臂,扶著她重新躺回床上。

“勤哥兒!”寧氏見大長公主放開了齊勤之,趕忙衝上來,雙手用力抓住兒子的雙臂,隔開一臂的距離。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齊勤之。

一邊打量,寧氏一邊嘴裡說著:“勤哥兒,你沒事兒吧?沒在裡麵受什麼傷吧?啊?若是哪裡有什麼不舒服,千萬彆瞞著!”

齊勤之雙眼通紅,消瘦的麵龐上滿是羞愧,他真是沒想到自己的一時任性,竟然給家裡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國公府的爵位沒了,西南大營的兵權沒了,就連他們父子的性命也差一點就葬送在詔獄了。

幾個月來。齊勤之每天都在後悔,後悔自己不該跟那些‘鬼方蠻子’鬥氣,更不該恣意而為,齊家六十多年的基業就這樣被他葬送了。齊勤之恨不得拿把刀殺了自己。

但他又擔心,自己死了恐怕也沒臉去見齊家的列祖列宗!

被寧氏一通詢問,齊勤之僵硬的扯了扯嘴唇,道:“娘,兒、兒子沒事。就是想念祖母和母親,還有家裡的親人。娘。都是兒子不肖,給家裡——”

寧氏伸手捂住齊勤之的嘴,哭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事根本就不怪你,誰讓那個什麼鬼方蠻子太囂張,區區一化外之民,沒規矩、沒教養,卻還敢挑釁咱們齊家?”

寧氏絕對是個護短的母親,兒子跟人打架,不管真相如何,她隻認定自己的兒子無辜。

哪怕兒子把人打死了,寧氏也隻覺得是那人不長眼,好好的,招惹兒子做什麼?這不是找死嗎?被打死了,也活該!

清河縣主原本還站在一旁看著,見到東府的幾個主子抱頭痛哭的場景,心裡也有些觸動。往日對東府的怨恨,似是也消減了一些。

但當她聽到寧氏的話時,頓時皺起了眉頭,忍不住開口道:“弟妹,話不能這麼說,勤哥兒打死了永寧宣撫使的嫡長子,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到底是勤哥兒做錯了,咱們做長輩的,理當訓誡才是,你怎麼——”真是慈母多敗兒!

齊家已經被東府連累到了這個地步,寧氏居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真要等著齊勤之再惹出什麼禍事,害得齊家抄家滅族,才能得到教訓?!

清河縣主的話音一落,大長公主和齊令源、寧氏和齊勤之這兩對母子頓時一陣靜默。

寧氏滿臉羞惱,不服氣的說道:“大嫂,我、我也沒說錯啊。您又不是沒去過西南,您也見過那些蠻夷有多野蠻、粗鄙,一個言語不和就能打起來……勤哥兒又不是有意的,再者,勤哥兒也受了教訓——”

“娘,您彆說了!”寧氏的話還沒說完,齊勤之便噗通一聲跪下了,膝行幾步來到清河縣主跟前,又愧又羞的說道:“大伯母教訓的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國公府,是我連累了家裡,如今大伯父和堂弟還在西南苦熬,大伯母心疼他們,心裡自然有氣。“

齊勤之一邊說著,一邊咚咚磕著頭,“大伯母,我知道錯了,但禍事已經做下,再難挽回。侄兒不敢奢求伯父和您的原諒,隻求兩位不要生氣,以後伯父、伯母有什麼差遣,隻管交給侄兒,侄兒萬死不辭。”

清河縣主眼中閃過一抹訝然,這還是那個驕傲自負、目中無人的齊勤之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竟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心中暗暗升起一抹警覺,清河縣主卻裝著驚愕的樣子,慌忙將齊勤之扶起來。

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清河縣主道:“勤哥兒。我不是怪你,唉,我隻是覺得,眼下咱們齊家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半點波折都經不起了。以後。不管是你、還是謹哥兒他們,都要謹言慎行啊。”

齊勤之連連點頭,眼中滿是信服,仿佛清河縣主說了什麼至理名言一般。

見此情況,清河縣主心中愈發驚醒:齊勤之果然變了,變得更加狡猾,更加不好對付了!

……

春暉堂裡滿是久彆重逢、劫後餘生的歡喜,而顧伽羅所在的沉香院裡,氣氛卻有些沉悶。

“大姑娘,您怎麼了?”

馮媽媽觀察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了,選了個無事的下午,將一眾丫鬟打發出去,拉著顧伽羅悄聲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馮媽媽覷著顧伽羅的臉色,試探的說道:“是不是跟楊家表小姐有關?”自從楊晴來尋大奶奶說了一回話之後,大奶奶的情緒便有些不對勁。

顧伽羅呼吸停頓了下,迎上馮媽媽關切的雙眸,猶豫再三,還是將‘房客’留給她的爛攤子告訴了馮媽媽。

“……賤人!”馮媽媽恨恨的罵了一句,想了想。問道:“大姑娘,你是怎麼想的?”

私下裡,馮媽媽還是習慣叫顧伽羅‘大姑娘’。

顧伽羅歎道:“我已經有了主意,但是一時還沒有決定下來。”

如果說楊晴赤果果的拿那件事做要挾。顧伽羅還有法子破解,可問題是,楊晴明明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卻還故意裝傻。

仗著年紀小,聽不懂顧伽羅的暗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時常跑來尋她說話,動不動就說楊旻已經走到哪裡了,什麼時候可以抵達京城。

還悄悄拿一些據說是楊旻寫的情詩送給顧伽羅。

顧伽羅不收,她就一副‘你怎麼這麼無情無恥無理取鬨’的模樣,讓顧伽羅看得十分牙疼。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楊晴仿佛化身牛皮糖,死死的粘住了顧伽羅,怎麼甩都甩不掉。

顧伽羅還忍不住擔心,若是某天一家人齊聚在一起,楊晴再來個‘童言無忌’,‘無意間’說穿了顧伽羅和楊旻的小**,那、那後果,真心不怎麼美妙啊!

馮媽媽聽了也有些皺眉:“聽大姑娘這話,楊家兄妹應該是想要些黃白之物,實在不行,咱們破財免災吧。”

顧伽羅有‘前科’,名聲好容易洗白了,再也經不起半分折騰了。

楊晴這般糾纏,應該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

馮媽媽還擔心,萬一楊家人求財不成,惱羞成怒,直接將這事抖了出來,那她們大姑娘可就真沒臉在京城待下去了。

顧伽羅緩緩搖頭,“不行,這錢絕對不能給。俗話說,有一就有二,今天她要一千兩銀子,我給了,那麼明日她就敢開口要一萬兩。這種事,決不能縱容。”

倘或她真的給了楊晴錢,那麼也就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對楊旻有私情。

那些錢,也就妥妥的成了‘物證’!

“……”馮媽媽犯愁了,給不是,不給也不是,那到底該怎麼辦?

見馮媽媽皺著眉頭的模樣,顧伽羅反而笑了出來,“媽媽彆愁,這件事其實也不難,我還需要一個契機,當眾點破這件事。我先開口,便占了先機,事情也就好解決了。”

馮媽媽卻沒有這麼樂觀,思忖再三,建議道:“要不,老奴回去問問夫人?”宋氏不是顧伽羅的親生母親,但對顧伽羅的心意,就連馮媽媽都動容。

顧伽羅再次搖頭,“母親還要照看一大家子,她已經夠累了,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馮媽媽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唉,那個該死的孤魂野鬼,真真是個害人精!自己作死也就罷了,卻無端連累我的姑娘。”

顧伽羅和馮媽媽在這裡埋怨著作死‘房客’,並商量如何解決爛攤子。

但讓顧伽羅想不到的是,還有個更大的爛攤子需要她收拾——恨‘顧伽羅’恨得要死的齊謹之,回京了!

PS: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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