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莫名的敵意(2 / 2)

貴女反穿日常 薩琳娜 12020 字 10個月前

清河縣主雖然遺憾沒有看到小夫妻圓房,但他們兩個能‘和平相處’,也算是個好的開端。

尤其是看到顧伽羅麵對齊謹之冷嘲熱諷的時候還能微笑以對,然後繼續堅守妻子的本分,清河縣主對顧伽羅愈發滿意,也願意手把手的教導她如何管家、如何料理人際往來。

“……梁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和盧國公府的二奶奶是堂姐妹,安成侯府的侯夫人是英國公府楊家的姑奶奶,”

清河縣主拿著一本冊子,細細的將京城上流社會的關係脈絡講解給顧伽羅。

齊家不是國公府了,但姻親還在。而京城的世家望族相互聯姻,細細的算起來,幾大世家之間都有些七拐八繞的親戚關係。

清河縣主手中的冊子,是她嫁進齊家後,花了二十多年整理、記錄的各大豪門的資料。

像什麼誰家與誰家有親,什麼誰家的掌家主母與誰家女眷不睦,還有什麼誰家的婆母嚴苛、婆媳不和,什麼誰家暴發新貴、家中規矩不嚴,以及各家女眷的生辰、紅白等重大事情的日期等等等等,冊子上都詳細記錄了下來。

毫不誇張的說,有這麼一本冊子,基本上就能順利在京城上流社會行走。

而各大家族的主母手中,每人都有一本類似的冊子。隻是記錄的側重點不同。

顧伽羅的繼母宋氏也有這樣的冊子,顧伽羅返回齊家前,宋氏曾經拿出來給顧伽羅翻閱。

不過,因為時間緊張。宋氏並沒有將冊子裡東西全部都教給顧伽羅,隻選取了與齊家相關的一部分內容,細細的給顧伽羅講解清楚。

清河縣主的課程便補足了這一些,單衝著這一點,顧伽羅表示。她願意繼續忍受齊謹之那些陰陽怪氣的嘲諷。

“唉,吳家、馬家、蕭家還有你們顧家都是咱們齊家的姻親,但齊家到底不比往昔,就是親戚間的走動也變得有些疏遠了呢。”

清河縣主一頁頁的講給顧伽羅,每說到一家,她都會仔細說一說這家與齊家的關係,以及家中女眷的為人和喜好。說著說著,清河縣主想到了齊家的現狀,忍不住歎了口氣。

姻親關係割不斷,但齊家卻不再是勳爵貴族。除了重大節日的一些人情往來,貴族間日常的遊樂、宴集,齊家卻沒有資格再參與其中了。

顧伽羅見清河縣主有些低落,趕忙笑著勸道:“母親無需難過,咱們齊家隻是一時落難,但根基還在,待過了年,稍稍運作一下,老爺和大爺總有出仕的機會。”

顧伽羅為了讓婆母開心,還拿出了當年顧家做例子。“想當初我們顧家,闔家被流放至遼東……短短幾年的功夫,不是又回到了京城?我祖母常說,隻要兒孫上進。家業沒了也能重新掙回來呢。”

顧家都淪落為軍戶了還能重新起來,更不用說齊家這樣還是清白良民的人家了。

清河縣主見顧伽羅說得真摯,心下寬慰,不由得笑道:“香兒說的極是,是我想左了。是呀,老爺和大爺都不是平庸之輩。隻要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齊家總有複興的那一天!”

顧伽羅的眼眸閃了閃,清河縣主這是拐過彎兒來又勸自己呢,或者說想讓她表個態。

“母親放心,兒媳定會好好照料、幫扶大爺的。”齊家之所以被奪爵,最終原因是聖人想收回兵權,所以,齊家的男丁們想再出仕,便不能走武將的道路。

齊家的姻親也大多是勳貴武將,對齊家的幫助並不多。

除了顧伽羅!

大家可彆忘了,顧伽羅的親外祖父是內閣大學士,五個舅舅全都科舉入仕。而繼外祖父是翰林院掌院,世代書香。

不管是馮家還是宋家,都是清貴文臣,齊家倘或改走文官的道路,兩家都能幫上忙。

清河縣主滿意的笑了笑,忽的想起了什麼,感慨的說了句:“到底是親家老國公爺想得長遠啊。”

她嘴裡說得的親家老國公爺,指的不是旁人,正是顧伽羅的祖父顧崇。

顧伽羅暗暗點了點頭,祖父估計早就瞧出了蕭燁是位剛毅果決的天子,這樣的人勢必不肯受製於人。

四大國公府掌控四方邊陲兵權,似蕭燁這樣的皇帝定然不能容許。收攏兵權是早晚的事。

所以,顧崇才會為兒子先後求娶了兩個出身清貴文臣的妻子,並漸漸放開了對遼東大營的控製。

現在顧家雖然還掌控著三分之二的遼東兵權,卻不像其它三個國公府那般‘霸道’、‘跋扈’。在聖人心中,顧崇也比其它三位國公爺顯得‘恭順’、‘謙和’。

就算聖人動手,趙國公府也將是最後一個被收拾的家族。

二十年前顧崇就能看破這一些,並提前做好了準備,所以清河縣主才忍不住讚他一聲‘想得長遠’!

不愧是能帶領顧家從遼東重返京城的人物啊,妥妥的千年老狐狸一隻。

隻可惜他們齊家沒有認清現實,第一個被聖人收拾。而其它兩家國公府,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齊家的事驚醒。

清河縣主眼中閃過一抹沉思,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壓下心底的思緒,繼續拿著冊子跟顧伽羅商量分送年禮的事情。

婆媳兩個足足忙了十來天,轉眼便到了臘月二十。

這日清晨,顧伽羅用過早飯,照例來萱瑞堂跟著清河縣主管家理事。

進了門,卻發現清河縣主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議事廳處理事務。而是在正房和人說話。

聽見顧伽羅來了,清河縣主直接招呼道:“香兒,進來說話!”

顧伽羅應了一聲,繞過屏風便來到正間。剛好看到一個婆子坐在羅漢床前,正跟清河縣主說著什麼。

那婆子有些麵生,穿的衣服也不是齊家下人的服飾。

“給母親請安。”顧伽羅規矩的行禮問安,故作不經意的掃了那婆子一眼,“母親。您這裡有客人?”

清河縣主笑著說道:“這是衛國公太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仇媽媽,仇媽媽,這是我們家的大奶奶顧氏。”

顧伽羅一聽便知道這婆子在衛國公府極有體麵,趕忙行了個半禮,“見過仇媽媽。”

仇媽媽五十多歲的模樣,圓盤臉,麵皮兒微黑,五官周正,眼神犀利,雙唇習慣性的抿著。兩邊各有一道深深的法令紋。

這會兒正端正的坐在鼓墩上,身姿挺拔,神情嚴肅,一看便是個嚴謹、方正的人。

仇媽媽淡淡的掃了顧伽羅一眼,沒有閃躲,竟直接受了顧伽羅的禮。

顧伽羅心裡咯噔一下,仇媽媽這般托大,不外乎兩個原因:

第一,她在衛國公府確實有體麵,甚至比年輕的小主人還要威風。所以根本不把趙國公府的大小姐放在眼中;

第二,仇媽媽不喜歡顧伽羅,故意給她臉子瞧。

顧伽羅可以肯定,不管是她自己還是‘房客’。都沒有見過仇媽媽,更談不上得罪。

所以,第二個原因便可以排除了。

這麼說,仇媽媽果然有些來曆?

“顧大奶奶客氣了,老奴又是哪個名牌上的人,如何當得起大奶奶的禮?”仇媽媽嘴裡說著謙卑的話。但語氣卻一點兒都不謙卑。

顧伽羅聽得心突突直跳,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仇媽媽看她的目光有些冰冷。

難道‘顧伽羅’曾經做過冒犯衛國公府的事,所以被仇媽媽記恨上了?

清河縣主也感覺到仇媽媽對顧伽羅的敵意,心裡雖然不解,但還是趕忙打圓場:“哎呀,仇媽媽快彆這麼說了,您老可是跟著太夫人上過戰場的人……慢說是顧氏她們這些小輩了,就是我對您老也要畢恭畢敬的呢。”

顧伽羅心跳得愈發厲害,她跟婆母相處了這些時日,多少了解了對方的一些脾性。

清河縣主是個驕傲的人,哪怕不是國公夫人了,她骨子裡依然保持著那份驕傲。平日裡也有其它勳貴家的得力下人來齊家送禮、問安,清河縣主全都客氣接待,但卻從未想今日這般,對仇媽媽一個婆子如此的‘尊敬’。

沒錯,就是尊敬。

顧伽羅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清河縣主對仇媽媽的尊敬和恭維都是發自內心的,沒有半分虛假!

由此看來,仇媽媽確實出身不俗,且靠山很硬。

“縣主還是這麼促狹,都快做祖母的人了,還拿老奴開玩笑,”

仇媽媽緊抿雙唇終於有了一絲弧度,淺淺的笑道:“之前太夫人還擔心呢,老奴冷眼瞧著,縣主還跟過去一樣。”

清河縣主忙笑著說道:“仇媽媽是看著我長大的,就算我做了曾祖母,在您跟前,我也是個孩子。”

仇媽媽唇邊的笑紋加深,眉眼間的肅然也柔和了許多,順著清河縣主的話,跟她說笑了幾句,然後才告辭離去。

清河縣主站起身,親自送仇媽媽出去,兩人一邊走一邊說,彼此間很是親昵。

顧伽羅跟在清河縣主身邊,一起將仇媽媽送至二門的垂花門前。

直到上了馬車,仇媽媽都沒有跟顧伽羅說話,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贈送一個。

這種全然的漠視,非常清晰的傳達著一個意思,仇媽媽非常不待見顧伽羅,甚至稱得上厭嫌!

“母親,這位仇媽媽——”

被個頭一次見麵的人如此對待,顧伽羅無端有種心慌的感覺,仇媽媽的馬車剛離開,顧伽羅就急切的問道。

清河縣主也有些不解,但還是跟顧伽羅說起了仇媽媽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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