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再大度,再有錢,也不禁有些惱怒了:“洛陽不是還有一千頃祭田嗎,單靠那些租子,也足以養活這些人啊,他們,唉~”
顧伽羅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兒推測,他們一是擔心咱們家真的敗落了,再過幾年,那些祭田也保不住;二來卻是貪心不足。”
租子算什麼,若是能在京裡靠上什麼得力的靠山,或是攀上什麼貴親戚,那才是最要緊的呢。
當然,順便把家裡的親戚(比如賈姝)嫁給齊家的少爺們,兩家之間的關係再密切些。他們才能撈到更多的好處啊。
縣主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又恢複了平靜的麵容,淡淡的說道:“無妨。一切待過了年再說。”
等辦完齊勉之的親事,齊家就會分家,大長公主他們都要搬出去,就更不用說一個隔房的堂伯祖母了。
……
顧伽羅從議事廳出來,出了萱瑞堂的院門。還沒下台階,迎頭便遇到了楊晴。
自那日顧伽羅和楊晴‘吵架’後,不知是怕了顧伽羅,還是楊晴有了新的辦法,她竟再也沒有來沉香院。
幾日不見,楊晴尤帶稚氣的小臉上滿是神采飛揚,走路的步子都帶著一股子輕盈。
抬頭看到顧伽羅,楊晴愣了下,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哎呀。這不是大堂嫂嗎,幾日不見,堂嫂的氣色愈發好了。”
態度非常親昵,仿佛那日的‘不歡而散’不存在似的。
顧伽羅再次喟歎一句,嘖,這位小姑娘的心性果然不一般啊。
“我還好,表妹的氣色也很好呢,”
顧伽羅客氣的回應了一句,目光不經意的落在楊晴的鬢間,眸光一跳。讚了句:“表妹的這支金蝶蝶須嵌珍珠蜂戀花金頂簪很是彆致,我瞧著頗似內造的精品。”
楊晴得意的扶了扶頭頂,“謝表嫂誇獎,這是我大哥送給我的新春禮物。至於是不是內造的,我就不知道了。”
顧伽羅微微一笑,“表弟真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兄長。”
楊晴翹鼻一揚,愈發得意的說道:“大哥是世間最好的哥哥了。”長得好,本事大,連公主都能收服。她楊晴的大哥自是最厲害的人了。
手指輕輕撫著頂簪上的珍珠,楊晴再看向顧伽羅的時候,陡然生出莫名的爽快:幸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我家大哥,所以自己退了。否則,大哥也不會搭上公主這條線。
顧伽羅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楊晴的話。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紛紛告辭。
“大奶奶,這表小姐怎麼看起來怪怪的。”似是在炫耀,又似是在嘲弄,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下了台階,紫薇略帶疑惑的問道。
顧伽羅嗤笑一聲,輕啐了一聲,“小人得誌!”
紫薇不解其意,卻也不敢細問,恭敬的跟在顧伽羅身邊,亦步亦趨的往沉香院走去。
主仆一行人穿過庭院,繞過花園,正準備踏上鵝卵石小徑的時候,顧伽羅忽然站住了。
紫薇等丫鬟紛紛停住了腳步。
就在她們不遠處的假山旁,一男一女正拉拉扯扯的說著什麼。
顧伽羅眼神好,一眼辨認出了那男人的身份,不是旁人,正是她的親親夫君齊謹之。
而那個女人,身形也有些眼熟。
站在顧伽羅另一邊的慧香驚呼一聲,低低的說道:“大奶奶,那是大爺和賈姑娘。”
賈姝?!
顧伽羅眉頭微蹙,側頭問了一句:“看清楚了,那人確實是賈姝?”
慧香用力點頭,這些日子她沒少往鬆院跑,鬆院的幾個女眷她都非常熟悉。
雖然看不清那女人的臉,但那纖柔的身段兒實在太有標誌性了,慧香有**成肯定是賈家表小姐。
顧伽羅冷冷看著——
假山邊,女人拉著男人的衣袖,頭微微抬起,正好露出纖長白皙的頸子,以及嬌美的笑容,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麼。
男人有些不耐煩,極力想甩開,卻礙於眼前的人是個女子,不好直接動手。
兩人拉扯了好一會兒,男人才尋機掙開了自己的袖子,任何匆匆的往沉香院的方向走去。
女人卻一動不動,癡癡的望著男人的背影。
……顧伽羅暗暗咬牙,之前她還覺得那個計劃會對不住某些人,但現在看來,那幾個人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