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伽羅繼續道:“沒辦法啊,誰讓咱們慎三爺長得好、演技也好,偏我又有惡名在身,或許在他看來,隻要他豐神俊朗、俊美出塵的慎三爺勾勾手指,我顧氏這個不安於室的蕩婦便會拿著大把的銀子往上湊。”
齊謹之眉頭緊鎖,顧伽羅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尤其聽到她對齊慎之的容貌大讚特讚,齊謹之心裡忽然湧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但隨後,他漸漸品出了味道,顧伽羅的這番話分明就是反諷。
顧伽羅根本瞧不上齊慎之這個徒有其表、卻一肚子下水的草包。
這個結論很簡單,如果顧伽羅真的被齊慎之的外貌所迷惑,早就悄悄的跟他勾搭上了,齊慎之也不用一趟趟的往沉香院跑,更不用大費周章的下藥。
下藥?
齊謹之的思路又回到了昨夜的事情上,“你的意思是說,齊慎之計劃給你我一起下藥,我將會被留在攬翠亭,等待前來‘私會’的賈姝,而你,卻會被留在家中,那齊慎之則會趁著我昏迷不醒混進咱們家——”
嘭,齊謹之又是一拳捶在了炕桌上,隻聽他恨聲道:“好個喪心病狂的畜生,且看我如何教訓他。”不把這丫的揍一個生活不能自理,他就不叫齊謹之!
齊謹之並沒有衝動的直接殺去東府找齊慎之算賬。
他們夫妻都好好的待在這裡,這證明,齊慎之的奸計並沒有得逞。
齊謹之看著顧伽羅,輕聲問道:“你都做了什麼?你、你也給他們下了藥?”
顧伽羅微微一笑,“沒辦法,我心眼兒小,愛記仇,旁人如何對我,我也定會同樣的反擊回去。他齊慎之不是喜歡算計人嘛,不是喜歡下藥嘛,好,那我就讓他也嘗一嘗被算計的滋味兒。”
顧伽羅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穿越回來,她受了太多的委屈,甚至為了家族的名聲,為了自己的未來,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可能還要繼續委屈。
旁人嘲笑、鄙視她也就罷了,如今竟是連一個廢柴紈絝也敢算計她,顧伽羅若是還能忍,那她也彆活著了,直接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得了。
齊謹之有些好奇,“你是如何下手的?昨夜的飯菜,可都是齊慎之命人準備的,難道你在東府那邊埋了釘子?”
應該不會吧,顧伽羅回來還不到三個月,估計沒有這麼快的效率。
東府二房雖然不受寵,可也不是誰都能插進去的地方。齊令清和齊慎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呢。
顧伽羅很隨意的說了句,“莫非大爺忘了,年前母親給我分派了差事,命我負責管理府裡上下的祭器和瓷器。”
齊慎之能防得了酒菜,卻忽視了盛酒裝菜的杯碟碗盞。
齊謹之眼眸閃爍了下,很顯然,他沒想到顧伽羅會這麼聰慧、機靈。
回家一個多月了,跟顧伽羅也在一個院子裡相處了這些日子,除了第一天見麵的火爆對決,接下來的日子,兩人相處得還算‘和睦’。
齊謹之一邊對顧伽羅冷嘲熱諷,一邊也在暗暗的觀察她。
經過一個多月的觀察,齊謹之發現,顧伽羅跟他夢中看到的截然不同,一點兒都不蠢笨、魯莽,也不那麼恣意妄行、罔顧規矩禮數。
相反的,顧伽羅給他的感覺,反而像個受過嚴格教養的世家千金。
雖然有時候行事稍顯稚嫩了些,卻極有章法,在某些時候,齊謹之甚至覺得在顧伽羅的身上看到了母親清河縣主的影子。
這樣的顧伽羅,讓齊謹之感到新奇,心中還有隱隱的期待和竊喜。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失去顧家這樣一個強有力的親家。如果,他是說如果,顧伽羅能繼續保持下去,或許他們夫妻還有和好的可能咧。
今日聽了顧伽羅的這番話,齊謹之的這種想法愈發強烈。
“大奶奶果然有手段,”齊謹之讚了一句,話裡帶著習慣性的微嘲,“隻是不知您這般計劃,可否達成了既定的目標?那兩個賤人可否得到了應有的懲戒?”
顧伽羅也不以為意,如果齊謹之忽然變得柔情款款、蜜意繾綣,她才覺得不正常哪。
“大爺還不知道吧,待過了正月,咱們家便有一樁喜事,”
顧伽羅扯了扯嘴角,涼涼的說道:“慎三爺和姝表妹情投意合,雖然少不更事的做了點兒錯事,但長輩們已經原諒了他們,並同意了他們的親事。”
“哈哈,報應,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齊謹之終於撐不住了,仰脖大笑起來。
哈哈大笑的齊謹之並沒有發現,他居然對顧伽羅的話沒有半分的懷疑,更沒有質疑她的‘婦德’。
像什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齊慎之之所以勾引顧氏,究其根本還是顧氏不檢點’之類的想法,更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不知不覺間,他對顧伽羅有了最起碼的信任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