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琳聽了,臉色愈發不好。
顧伽羅還不想放過她,“不過,大姐姐提醒的是,似咱們這樣的人家,更該循規蹈矩,旁人不在意的細節,也該多加注意。姐姐放心,以後小妹定會謹慎行事。”
說罷,顧伽羅轉過身,衝著齊謹之使了個眼色,夫妻兩個就要往裡走。
剛抬起腳步,顧伽羅又補了一句:“當然,大姐姐也要多注意,您是‘長姐’,須得給咱們這些不懂事的妹妹們做些榜樣才是!”
自己身子都不正,還想嘲笑旁人‘影子歪’?真真可笑!
這句話如同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了顧琳的臉上,顧琳羞怒交加,恨不得掉頭就走。
還是徐善仁頭腦清醒些,一把抓住妻子的胳膊,‘柔聲’提醒:“二奶奶,長輩還在家裡等著咱們呢,咱們先去給祖父、祖母請安吧。”
一邊說著,他還用力捏了捏顧琳的胳膊。
絲絲疼痛喚回了顧琳的理智,她深深吸了口氣,道:“二爺說的是,瞧我,隻顧著跟二妹妹說話,竟險些忘了正事。走吧,咱們先去稻香院。”
……
顧伽羅目不斜視,嘴裡卻道:“大爺,您這般看著我作甚?難道我的臉上有花兒不成?”
齊謹之收回視線,故作淡然的說道:“生平頭一次,我為有個‘口齒伶俐’的妻子而感到慶幸。”
看來毒舌什麼的,還是有好處的啊,隻要顧伽羅毒舌的對象不是他。
顧伽羅勾了勾唇角,“大爺確實該慶幸,因為以後咱們要時常麵對這樣的場麵,我若是口拙一點兒,日後也就沒法出門了。”
沒辦法,誰讓‘顧伽羅’那麼會拉仇恨,齊謹之又是所有紈絝心中的噩夢呢。
好容易他們夫妻落魄了,曾經受過他們氣的人,還不尋找一切機會的跑來擠兌他們?!
齊謹之臉上露出凝重神色,他望著前方,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放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
待過了年,他就會去走門路,儘快尋個官職,哪怕是下放偏遠府縣做小吏,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便能全力以赴的振興家業。
顧伽羅聞言,頓住腳步,認真的對他說:“待給祖父、祖母請了安,你尋個機會跟我父親好好談談吧。另外,年後三月,我大舅便要進京了,到時候,或許就有適合的缺兒。”
齊謹之倒沒覺得依靠嶽家而沒麵子,對於他們這些世家來說,姻親本來就是互為助力的。
點點頭,齊謹之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如果我去偏遠、貧困的邊地,你、你會不會跟我去吃苦?”
顧伽羅想都沒想,故作驚訝的說:“咦?大爺莫非不知道?我留在齊家,為得就是求個好名聲。倘或真有什麼‘共患難’這種刷聲望值的機會,你說我會不會放過。”
齊謹之不懂什麼叫‘刷聲望值’,但顧伽羅的心意他卻明白了。
雖然顧伽羅說得很功利、很自私,齊謹之心中卻有種莫名的暖意。
……
因為過年,顧家的人聚得格外齊整,就連在靜月庵給妙真師太做雜役,哦不,是做學徒的顧瓊都回來了。
幾個月不見,顧瓊變了許多,行事變得大方起來,眉宇間也多了幾分自信和超凡世俗的淡然。
果然是近朱者赤,看來讓顧瓊留在靜月庵,隨身侍奉妙真師太,對顧瓊確實有好處。
能不能學習什麼醫術不打緊,倒是這種氣質和心性的改變,對她日後的人生有很大的幫助。
看到顧瓊的變化,顧伽羅很為她高興,心中對她的幾分不滿,似乎也變得不重要了。
“瓊妹妹,你的氣色很好,看來這些日子你在靜月庵過得很不錯啊。”顧伽羅真誠的說道。
顧瓊淺淺一笑,“嗯,師傅是個博學多才又品行高潔的人,我跟著她老人家學習了許多。我看二姐姐的氣色也很好,想來在齊家過得也極為順暢。”
顧伽羅點點頭,雖然偶爾跟齊謹之鬥個嘴,但大多數的日子,還是過得不錯的。
顧瓊左右看了看,忽然冒出一句:“對了,二姐,你可知道京中的一樁大新聞?”
顧伽羅挑眉:“什麼新聞?”
顧瓊笑得有些古怪:“這個新聞還與齊家有些關係。齊家的外孫楊旻,風流倜儻、文采斐然,與好幾家的貴女都有些來往。最最引人注目的,他竟然跟九公主成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