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是什麼人呀,幾句話便聽出了端倪。
齊令源等人也都明白過來。
齊勤之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說實話,他根本沒有看上楊綺,有平陽和永嘉這樣的長輩,楊綺雖然沒有傳出什麼‘惡名’,但卻並不受京中貴女的待見。
大家實在是怕了這家的女人,仿佛中了邪一樣,專挑有婦之夫下手,為了搶男人,更是不惜弄死人家原配。
這樣的女人,實在可怕。
尤其是那些嫁了俊美夫君的少奶奶們,更是躲楊綺躲得遠遠的。萬一這個女人繼承了外祖母、母親的‘無恥’基因,看中了自家男人,然後弄死自己上位,那豈不是太冤枉了!
而那些做婆婆的貴婦們,更不想家裡娶進一個彪悍、不知廉恥的兒媳婦,根本就沒有把楊綺作為選擇對象。
所以,哪怕楊綺有個王爺舅舅、有個侯爺伯父,也沒有什麼正經權貴求娶。
若不是齊家沒了爵位,齊勤之又是個二手貨,他根本不可能答應娶楊綺。
可就這麼一個女人,居然還看不上他,八字都合過了,居然還想悔婚,這、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呀。
大長公主倒沒有什麼屈辱的感覺,她隻是覺得沒能跟楊家結親有些可惜罷了。
無聲的喟歎了一聲,大長公主道:“永嘉有心了。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咱們也不能辜負了。勤哥兒、勉哥兒,你們便去五軍都督府吧。”
齊令源長長的歎了口氣,點頭:“母親說的是,事情就這麼辦吧。”
唯有寧氏還有些怔愣,兒子們有了差事是好事啊,怎麼婆母他們卻一副氣悶的模樣?
看到寧氏懵懂的模樣,大長公主隻覺得心塞。
當初她隻想著寧氏有個做王妃的姐姐,且瞧著又是個好生養的人,這才將她娶進門來。
沒想到的是,這女人太蠢笨,家裡富貴的時候沒覺得什麼,自從去年齊家出事後,寧氏的毛病也都暴露出來:貪財、沒城府、目光短淺,沒有大局觀……
大長公主是越看寧氏越覺得不滿意。
幸好勉哥兒媳婦是個聰明的,還有本事,彆管行醫是不是低賤,隻要能跟貴人們拉近關係,那對齊家便有好處。
越過寧氏,大長公主直接吩咐道:“這幾日就準備下,咱們搬家!”
寧氏急了,“搬家?不是說好等勤哥兒辦完喜事後再搬嗎?母親,作甚這般匆忙?”
不提親事還好,一提這話,齊勤之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僵硬的對大長公主說了句:“沒什麼事兒,我先回去了。”
說罷,不等長輩們發話,他徑直出去了。
齊勉之和姚希若乖覺,趕忙站起身,一起告辭離去。
夫妻兩個出了正房,大長公主訓斥的聲音隱隱傳來:“……你怎麼歲數越大越不明白事兒了?勉哥兒媳婦說得話還不夠清楚,你非要把話點破了?怎麼,永嘉悔婚的事兒還不夠丟臉,還要再直白的說出來?”
齊勉之臉色變了又變,低聲罵了句:“楊家,欺人太甚!”
姚希若心裡惱恨,嘴上卻還要溫柔小意的勸著:“四爺莫惱,俗話說得好,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眼下咱們齊家是衰敗了,可未必沒有複興的那一日。去五軍都督府也好,四爺是個有能為的人,缺的隻是個機會。”
覺得被打臉了,那就努力上進,早日成為人上人,那時候把巴掌再抽回去也就是了。
齊勉之聽了這話,臉色緩和了下,伸手握住姚希若的手:“若兒,幸好有你。娶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姚希若應景的羞紅了臉,夫妻兩個手拉手的往自己院落走去。
三日後,寧氏領著姚希若來萱瑞堂見清河縣主,表示隔壁的房子已經修整完畢,他們一家即日便會搬出去。
清河縣主雖然不解東府為何變了主意,卻也沒有像寧氏那般傻乎乎的問一句‘勤哥兒不辦喜事了’,而是客套的挽留了兩句。
寧氏心裡彆扭,卻還要按照婆母的意思說道:“叨擾大嫂這些日子,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既然隔壁的房子收拾妥當了,我們還是早些搬過去為好。母親也是這個意思。”
清河縣主不再深勸,而是笑著說:“如此,一切就按伯母的話辦。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弟妹儘管說。”
送走了寧氏婆媳,清河縣主低聲嘀咕了一句:“看來親事有變啊。”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跟楊懷瑾夫婦做親戚。
另一邊的沉香院中,顧伽羅收到了一封來自靜月庵的信。
她很意外,因為這信不是顧瓊寫來的,而是妙真大師的手書,信中還特意說了一句話:“務必將故人存放的物品帶來。”
故人?物品?
顧伽羅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怎的,莫非是林側妃塞給她的那個有些破舊的繈褓?
莫名的,顧伽羅心中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