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謹之胃口不錯,每樣菜都用了一些,臨了還吃了兩碗碧粳米飯。
拿帕子擦了擦嘴,齊謹之低聲回道:“招了,不過他跟那個‘舌頭’一樣,都是小嘍囉,聽從上麵的命令行事。對於誰是真正的主子,他們並不知道。”
齊謹之說是‘那人’指使的,也僅是憑借那個俘虜供出的一些線索推測出來的。
雖然他已經認定了是‘那人’,卻沒有切實的證據,抓到的兩個人也不能作為人證。
顧伽羅皺眉,“竟是連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齊謹之猶豫了下,“也不是沒有。驛丞還說,咱們的行蹤,是‘那人’從京城探查到的。”
顧伽羅臉色微變,聲音壓得更低了,“難道家裡有‘那人’的眼線?”
前文咱們說了,顧伽羅隨行帶了一隻信鴿,專門用以和京城聯係。
為了讓顧、馮、齊幾家的長輩放心,小兩口每到大一些的縣城,便會往京裡送信,除了告知他們的行程外,還會說一些當地的見聞和風土人情。
‘驛丞’卻說‘那人’從京城得到了齊謹之一行人的行蹤,這也就是說,齊家或是另外兩家被‘那人’滲透了啊。
齊謹之麵沉似水,“有這個可能,我準備給父親寫封信,請他老人家多留意一下。”
齊家曾經是西南的土皇帝,在西南和京城之間,有自己專門的通信渠道,隱秘且安全。
顧伽羅不知道具體的通信渠道,卻知道它的存在,點點頭:“還是穩妥些好。‘那人’為了阻止大爺去烏蒙,不惜出動了這麼多人,足見其圖謀的事情不小。”
沒準兒還是謀逆之類的大事。
如果齊家被‘那人’安插進了眼線,那麼日後事發了,齊家肯定會受到牽累。
齊謹之點了下頭。
顧伽羅見他神色不太好,強笑著安撫道:“不過,也有可能是‘驛丞’在胡說,故意擾亂咱們的視線,甚至是離間,想讓咱們自己先亂起來。”
齊家東西兩府徹底分開,‘西齊’現有的人手基本上都是心腹之人。
倘或這事真是對方的一個計策,那麼……心腹之人有了猜忌,妥妥是後院起火的節奏啊。
齊謹之彎了彎唇角,道:“不排除這個可能。罷了,不過是個小嘍囉,不足為懼。即便是‘那人’,他現在也隻敢藏頭露尾的命人暗殺,並不敢正麵跟咱們起衝突。等到了烏蒙,我先去拜會一下他,探探他的虛實。”
與其在這裡絞儘腦汁的猜測,還不如親自去看看。
“大爺說的是,”顧伽羅也笑了。
昨日的那場刺殺,她雖然沒有受傷,但心裡多少受了些影響。
曆史上,齊謹之確實建功立業,成為世人稱讚的‘戰神’,風光無限。
可在他成功之前,卻也受了不少苦難。
然而,史書上對齊謹之早年的經曆卻隻有草草十幾個字,顧伽羅作為旁觀者來讀《齊史》時,覺得齊謹之雖少有磨難,但終究成為了人生大贏家,齊氏家族也因他而繁盛到了極致。
可當顧伽羅作為當事人,親曆齊謹之‘任烏撒知縣,途遇匪,殲敵七十餘’,親眼看到血淋淋的劫殺場景,她也忍不住心驚和畏懼。
顧伽羅不禁苦笑,果然是‘事不關己,幾不勞心’啊。
她當初肯回到齊家,肯跟著齊謹之來西南受苦,一方麵是洗白名聲、重塑形象,另一方麵也是看中了齊謹之是勝利者。
至於齊謹之早年的受苦磨難,顧伽羅並沒有多想,畢竟史書上看到的東西太單薄了,沒有親身經曆前,顧伽羅絕想象不到究竟有多苦、有多險。
從昨日到現在,顧伽羅一直在想,她當初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還沒到烏撒呢,就遭遇了劫殺,等到了目的地,還不定有什麼艱難困苦等著他們哪。
顧伽羅心中隱隱有了些擔憂。
等大隊人馬終於抵達烏撒縣城,望著蕭索、清冷、隻有幾條街道的小城,感受著周遭百姓異樣、探尋的目光,顧伽羅不禁暗歎一聲:不出所料,好一個偏遠縣城。
而當他們來到破舊不堪的縣衙時,顧伽羅心中的小人已經捂臉:嗚嗚,好寒酸的縣衙啊……
PS:小羅是個正常妹紙,頭一次麵對搶劫、殺戮,她也會害怕,麵對未知的艱險時,她也會猶豫。不過小羅會很快成長起來滴,還請親們繼續關注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