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虎一瘸一拐的,動作卻詭異的敏捷,直直的撲向了距離他最近的人類——早已嚇傻了的前安南王。
嗷嗚、嗷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大爺,你、你是說先安南王並、並不是為了救駕而死,而、而是——”死於一場意外,或者說是一個惡作劇?
顧伽羅在後世看了許多大齊的史書,但關於這一段,史書上隻是草草幾筆帶過,沒有詳細說明圍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真相竟是這個樣子。
齊謹之點頭,噙著一抹嘲諷的冷笑:“先帝能怎麼辦?難道告訴天下人,說堂堂郡王、兩代功臣之後,竟是被他的親外甥女兒給害死的?”
更主要的,先帝心疼妹妹和外甥女兒,想儘力保下齊令嫘。
最後乾脆對外宣布,前安南王為了救皇帝,不幸被暴起的猛虎所傷,傷勢太過嚴重,不治而亡。
顧伽羅無語凝噎。
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所以,姑母才丟了郡主的封號?”
齊謹之頷首:“先帝的那番說辭,隻能騙一騙西南的安南王府,京中、那天在圍場,多少雙眼睛都看到了,事後也都聽到了風聲,先帝必須有所表示。”
先帝原本想得很好,不過是個誥封,他現在抹去了,待風波平息後,他再封一個便是。
大長公主估計也是這麼想的,難得‘明理’的配合了一把。
然則世事無常,沒過幾個月,先帝就病了,病情越來越厲害,太子和幾個皇子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大長公主也加入了戰團,暫時忘了齊令嫘的事兒。
兩年後,先帝駕崩,和大長公主一係不睦的今上即位,齊令嫘的郡主封號便再也拿不回來了。
再加上齊駙馬過世,齊家爵位易主,大長公主失勢,齊令嫘收斂了所有的脾氣,乖乖的在楊家做起了‘小媳婦’。
一段往事說完,夫妻兩個靜默無語。
好半晌,顧伽羅才試探的問了句:“大爺,你剛才說,當年圍場之事是瞞著安南王府的?”
齊謹之道:“嗯,前安南王被姑母他們哄騙,甩開了王府的隨從,一個人跑去看熱鬨。事後王府的人才找了來。且那時安南王太妃、王妃都在西南,她們應該不知道。”
安南嫡出偏遠,幾任安南王又都是‘憨傻’的人,他們在京中並沒有什麼消息網絡。至少明麵上沒有。
顧伽羅卻提醒道:“萬一她們知道了呢?否則好好的,現在那位為甚要做這些?”
齊謹之一怔,安南王府向來不被京城的人看重,蕭如圭又是個真傻子,齊令先和齊謹之都沒有把他放在眼中。
這次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齊謹之還不會懷疑蕭如圭。
“嘶~~”齊謹之抽了口冷氣。
是啊,安南王府本分了幾十年,卻偏偏在最近七八年間開始折騰起來。又是勾結梁逆,又是蓄養私兵,又是假扮劫匪劫掠朝廷命官和富商,不管哪一樁,都似是跟朝廷有什麼血海深仇一般。
再者,蕭如圭是個傻子,可王府裡老太妃、太妃、王妃卻都是正常人類。她們的娘家也都是西南的望族,家中勢力不弱。
如果這幾個女人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齊謹之神色凝重起來。
原本在他的計劃裡,他準備明後天去一趟安南,給蕭如圭這個郡王請個安。
雖然蕭如圭不是雲南王,但卻是西南地界兒上品級最高的人,且又是個沒有什麼威脅的傻子,就算齊謹之去了,也不會有人彈劾他結交藩王。
但現在,猜到了某個真相,齊謹之就有些不確定了。
“阿羅,你猜得有道理,我們必須提高警惕,”
齊謹之忽然發現,過去十來年裡,他們竟然看走了眼,安南王府絕非它表現得那般廢柴、沒有侵略性。
或許在他們不經意的時候,安南王府的探子已經在京城潛伏下來,甚至混入了四大國公府。
“安南王府送來的拜帖,你親自寫封回信,委婉的拒絕了。”齊謹之認真的對顧伽羅交代。
顧伽羅反應也不慢,立時明白了過來,“大爺說的是,安南王是藩王,您是朝廷命官,須得有所避嫌。後衙我也會命人好好看守,嚴禁混入什麼來曆不明的人。”
齊謹之眼中滿是讚許,補了句:“有空的時候,給嶽父寫封信報個平安。咱們離著遠,卻不能忘了長輩。”
顧家掌著兵,也是安南王府關注的重點對象。
顧伽羅秒懂,得,這下好了,接下來有夠他們兩口子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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