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弓箭手依然警戒,忽然,他們從中間分開,齊謹之一身青絹箭袖走了出來。
“如何?”
齊謹之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淡的問了一句。
“好叫大爺知道,二十個人,一個不少,全都死得透透的了。”
齊大勇抹了把臉,擦去飛濺的血滴,方才就是他領著十幾人砍翻了最後幾人,並進行補刀。
齊謹之滿意的點頭,掃了眼喧鬨的廚房,“那邊怎麼樣了?人抓到了嗎?”
齊大勇趕忙道:“已經控製住了。”火勢和奸細全都落入了掌控之中。
齊謹之沒再說話,抬頭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下時間,道:“馬上進行下一步,記著,裝得像一些,馬仲泰和他的婆娘都不是省油的燈,切莫讓他們瞧出破綻。”
如果不是齊家在西南的根基深,如果不是顧伽羅謹慎的多打聽了點兒消息,這次沒準兒就讓他們得手了。
齊謹之一想到朱氏的毒計,他就恨得牙根兒直癢癢,這個毒婦,不光是想要他齊謹之的命,還想絕了齊家的根本啊。
“是,屬下明白。”
齊大勇答應一聲,點齊人手,按照計劃準備起來。
後衙裡,燈火明亮,人人各司其職,次序井然。
而在外頭人看來,後衙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首先是那團耀眼的大火。
在沒有電燈等現代化照明設施的時候,黑夜中,火堆什麼的分外顯眼。再加上後衙廚房的那團火也確實陣仗不小,隔著老遠便能看到。
與縣衙一街之隔的馬宅中,馬仲泰和朱氏站在廊下,翹首望著衙門方向。
“阿娜依,看來計劃進行得很是順利啊。”
馬仲泰唇邊噙著一抹笑,帶著幾分自得與快意,幸災樂禍的說:“隻是不知,待齊京觀回來後,發現自己的縣衙被燒成了一堆廢墟,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朱氏自以為她表現得很鎮定,殊不知,她的臉上滿是興奮的亮光,聲音也有些走調:“嗯,希望城門那兒也能進展順利。至於齊京觀,哼,一個注定要失敗的人,沒什麼可說的。”
按照計劃,縣衙這邊起了大火,馬家的人就會在城內製造混亂,並散播‘齊京觀苛待夷人,縣衙被憤怒的夷人給燒了’之類的謠言,給白天無意間卷入‘圍堵縣衙’的普通百姓扣上‘謀反’的帽子,將整個縣城的百姓綁上自己的戰車。
尋常百姓膽子小,誰也承擔不起造反的罪名。
可縣衙被燒是真,縣令孺人被亂民打死也是真,一旦消息傳到京城,朝廷追查下來,許多人都要被問罪。
左右都是死,何不真的反了朝廷,跟著與夷人親厚的安南王共舉大事?一旦安南王成了事,他們不但能保住性命,或許還能謀得世代富貴呢。
當然,小老百姓好忽悠,幾大世家的人卻未必肯答應。
這也沒關係,因為馬家安插在城門口的人會悄悄打開城門,放安南王府的人進城。
殺氣騰騰的兵痞圍了家門,鋒利的刀子架在脖子上,馬仲泰看羅、曲、安幾家答不答應!
拿下了幾大家族,烏撒便到手一半了,至於齊謹之,他敢回來,就直接拿下,給他扣一個烏撒民亂、策應安南王府的罪名。
他若是不敢回來,也簡單,直接把消息送到京城,是抓是殺,自有皇帝老兒出手。
“沒錯,”馬仲泰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此刻齊謹之在他心中,赫然已經是個死人了。
黑夜中,烏撒的城門緊閉,守城的幾個兵卒東歪西靠,抱著胳膊、摟著兵器,一個個睡得香甜。
忽然幾個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近前,手掌狠狠下劈,挨個兒將熟睡的兵卒‘處理’乾淨。
拖死狗一樣把幾人拖到一旁,幾人來到城門前,合力抬起重重的門閂,費力拉開城門。
其中一人探出身子,將拇指食指含入口中,發出幾聲清脆的鳥叫聲。
很快,不遠處回以同樣韻律的鳥叫。
暗號對上了,開城門的人發出信號,示意城外隱藏的人進城。
悉悉索索一陣細微的聲響,濃濃的夜色中,近百人身穿甲胄、手持利刃,排列整齊的進了城。
進城後,兩方人馬碰麵,馬家的探子建議王府私兵分作五隊,每對二十人,將其它五大家族全都圍起來。
率領私兵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將,生得白淨,卻帶著幾分陰柔。
聽了馬家探子的建議,痛快的將手下分作五隊,分彆安排了暫時負責的小隊長。
馬家探子見對方這麼配合,心下歡喜,趕忙奉上曲、羅、安等五家的詳細地址,還好心的問:“若是小將軍不嫌棄,小的幾個可以給諸位帶路。”
白麵小將收了地址,冷淡的回了兩個字:“不必!”
說罷,他親自領著一隊人直接殺去安家,其它幾隊也都拿著地址穿進了巷子裡。
望著眾人消失的背影,馬家探子扯出一抹冷笑:呸,小小年紀就這般目中無人,活該被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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