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三左右看了看,見手下都已經到齊,便笑著說道。
顧伽羅有些擔心,“大爺,不如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順便尋個好些的外傷大夫給您瞧瞧傷口。”
她還是怕齊謹之體內的餘毒沒有清理乾淨。
齊謹之抬眼望向四周,逡巡了一番,而後才對顧伽羅說:“無妨,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還是趕路吧。再者,咱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找大夫也不方便。”
新安縣到底不是他們的地盤,萬一寧太妃留了後手,一旦出了事,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再者,新安的大夫如何比得上他們從京裡帶來的燕大夫?
左右路程不是太遠,他們加把勁兒,最快傍晚,最遲明天上午就能回到縣衙。
顧伽羅一想,深覺有理,點頭道:“好,那就煩請蕭先生幫忙找一輛馬車吧。”
騎馬倒是快一些,可是顧伽羅擔心齊謹之的身體無法承受,還有一點,她多少知道一些醫理,如果齊謹之的體內殘存著毒素,再進行運動的話,毒素很容易會擴散的。
“阿羅~”齊謹之急著回去,哪裡有耐心像個女人一樣去坐馬車呀。
顧伽羅卻很堅持。
齊大勇也跑過來湊熱鬨,堅定的站在女主人身後,“大爺,小的覺得大奶奶的話極有道理!”
齊謹之無奈,揉揉鼻子上了蕭十三命人弄來的馬車。
同樣作為傷患,齊大勇也被顧伽羅一起塞進了車廂裡,齊大勇的臉色頓時變得和他的主子一樣難看。
齊謹之瞧了,彆扭的心情竟忽然好了許多,果然,有人陪著一起受罪,心塞感便沒有那麼強烈了。
顧伽羅為了方便照顧齊謹之,也跟著上了馬車。
蕭十三則率領一眾屬下,跨上馬,前後左右的擁簇著馬車一起上路。
沿途皆是起伏的山地和茂密的樹林,沒有看到一個王府的私兵。
齊謹之冷眼瞧著,心中愈發疑惑:寧太妃到底在做什麼?
眾人行至新安縣城外,發現四周戍衛的皆是身高馬大的韃子,四處城門沒有封閉,但進城出城的人卻很少。
偶爾有幾個戰戰兢兢的人出入,那些韃子也隻是簡單的檢查一下,確定沒有攜帶什麼武器,便會抬手放行。
另外還有一個變化,那就是城門口懸掛的人頭不見了。
齊謹之眯起眼睛,低聲說了句:“看來,小梁王果然不願跟朝廷作對。他的目標,約莫是想占據安南。”
自唐朝起,安南便是華夏的附屬國,大齊建立後,高祖爺直接將安南並入了大齊的版圖。
不過慣性使然,大齊人對這塊土地沒有多麼深刻的眷戀,屬於是那種‘有了、錦上添花,丟了也不心疼’的存在。
如果小梁王割據西南三地,朝廷定然會發兵圍剿。
可如果是安南,唔,朝廷就沒有這麼急切的,約莫在聖人心目中,甚至不如北邊草原上的勁敵更值得在乎。
顧伽羅聽了這話,也不禁點了下頭:“此人果然不可小覷。”
能如此清晰的明確自己的位置,並且麵對巨大誘惑的時候沒有動搖,反而堅持最初的決定,單是這份冷靜與心誌,就不是個普通人。
“如此這般,咱們就能順利離開了。”
齊大勇卻沒想這麼多,他隻關心一件事,能否平安將主子護送回家。
齊謹之笑了,點了點頭:“沒錯,就算我亮出了身份,那些韃子也不會攔阻。”
果然,蕭十三的人在前頭與看守的韃子交涉,雖然沒有明說車廂裡的人是誰,但也透出了是位‘貴人’的意思。
負責守衛城門的韃子頭兒,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黝黑的臉膛,寬寬的額頭,看上去很是憨厚的模樣。
然而他的一雙眼睛在齊謹之夫婦乘坐的馬車上溜了一圈,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異彩,最後卻什麼都沒說,抬抬手,讓手下放行。
蕭十三客氣的道了聲謝,旋即重新上馬。
在他正欲揚鞭離開的時候,那韃子頭兒忽而低聲說了句,“前方一百裡處有個關卡,約莫有二十人防守,諸位還請小心!”
蕭十三眸光一閃,坐在馬背上,雙手抱拳衝著他行禮致謝。
“……那馬車裡坐著的定然是個官兒,咱們乾嘛不把他抓起來?”
目送車隊離去,韃子頭兒身邊一個小兵不解的問道。
“把他抓起來容易,可王爺發話了,外頭的王府亂兵還需要朝廷來平定呢。讓他走,就是讓他去通風報信,若是能引西南大營的兵去剿滅亂兵,那就更好了。”
韃子頭兒淡淡的說道。
“……”小兵疑惑的撓撓頭,話說他們王爺和朝廷不是死敵嘛,怎麼聽這話,竟是想和朝廷聯手對付安南王府的意思呢。
韃子頭兒其實也不懂小梁王的安排,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屬下麵前裝X,高深莫測什麼的,最牛X了!
另一邊,也有幾個人在討論小梁王的所作所為。
“好個背信棄義的韃子,居然敢背地裡算計王府,當初本王就不該放他們進安南,”
幽深的小院裡,簡陋的木板床上,一個形容狼狽的男子癱坐著,嘴裡不住的咒罵著:“養虎為患,真真是養虎為患啊。早知豎子如此無恥,本王當初就該將他們全都剿滅。”
梁王、小梁王父子能在西南存活下來,並漸漸發展壯大,最主要的還是有人暗中支援。
這狼狽男子便是真正的主使者。
一想到當初要仰自己鼻息過日子的狼崽子,如今居然敢反過來咬自己,他的憤怒可想而知。
其實,除了小梁王,屋子裡還有個‘白眼狼’,不是旁人,正式閒閒坐在他對麵的宮裝美婦人。
隻見那美婦端著茶盞,小口小口的輕啜著,保養得宜的麵容上滿是不在意的神情。
什麼大業,什麼小梁王,什麼憤怒咆哮,她根本不在乎,哪怕是被小梁王囚禁,她也無所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