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梁王根本無法在城外圍困太久,他也想速戰速決。儘快殺進烏蒙府,抓住齊謹之,然後再好好劫掠一通,然後轉道再摸回安南。
小梁王唯一忌憚的就是齊家的火器。如果真如流言所說的那般,齊謹之並沒有帶太多的火器,那麼他倒是可以儘快動手。
不過,有了馬仲泰的前車之鑒,小梁王可不敢輕易妄動。
昨夜收到了城內幾家豪族的主動示好。以及當做投名狀一樣奉上的‘機密消息’,小梁王還是決定再觀望兩日。
反正兩三天的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在城外的空地上安營紮寨,小梁王吃過早飯,喚來幾個嗓門大的人繼續在城門外叫罵。
這次,他悄悄命人向前推進了三四十丈(即百米左右),仍然在火器射程範圍外,但如果齊家軍努力一下,還是有可能夠到的一個距離。
幾個人皆是人高馬大脖子粗的壯漢,一個個中氣十足。罵起人來聲音非常響亮。
隔著一道城牆,裡麵的人都能聽得清楚,更不用說站在城門樓上的人了。
他們不但要遭受敵方言語的侮辱,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用各種下流、無恥的動作來羞辱齊謹之夫婦,遠在烏撒的顧伽羅躺槍中。
“啊啊,混蛋,一群爛了心肝的無恥東西,竟、竟敢這般羞辱我家大爺!”
城上站在的一個齊家軍實在忍不住了,不顧齊謹之的禁令,抽出一柄大弓。摸出一支普通的羽箭,搭弓上弦,朝那叫得最大聲的漢子射了過去。
嗖~
利箭劃破空氣,發出清脆的鳴笛聲。在眾人關注的視線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飄乎乎的落在了那幾個叫囂怒罵的漢子周遭。
不是那齊家軍箭法太臭,實在是距離太遠,箭矢破空之後漸漸失去了控製,根本無法射中目標。
“哈~就這箭法還敢在咱們麵前顯擺?”
幾個大漢嚇出了一聲冷汗。待箭頭狠狠插入不遠處的地麵時,他們才長長吐了口氣,然後肆無忌憚的衝著城門樓上的兵士嘲笑。
“哎喲,怎麼,聽不下去了,聽不下去就讓齊砍頭來炸我呀,你們不是有厲害的火器嗎?來呀,來炸我呀!”
幾個漢子適時調整了罵人的內容,一個個表情輕蔑,吐出的話語句句讓人火大。
城牆上的齊家軍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方才射箭那人更是氣呼呼的又抽出了一支箭,咬牙拉開大弓,正要射出去的時候,齊大勇趕到了。
一巴掌抽在那軍士的臉上,厲聲罵道:“你個混蛋,忘了大爺的命令了?”
齊大勇的力氣很大,那軍士被打得一個踉蹌,直接甩到了城牆上,半邊臉已經腫了,一雙虎目中噙著淚花,六尺高的漢子抹起了眼淚兒:“頭兒,難道就任由那些韃子這般糟踐大爺和大奶奶?!”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對於齊家軍而言,齊謹之就是他們的主子。
如今眼睜睜看著主子被人折辱,這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難受!
齊大勇腮幫子的肉突突直跳,他咬牙道:“哭什麼,他們罵了大爺和大奶奶,咱們便要了他們的命。似你這般明知無用卻還要掙紮,有意義嗎?與其費這個力氣,還不如待時機到了,咱們痛快殺他一殺!”
“時機?什麼時機?莫非?”
那軍士也不是個傻的,聽了齊大勇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麼。
齊大勇掃了眼城下叫囂的人,然後冷哼一聲,低低的說道:“且讓那些韃子再囂張兩日,咱們大爺已經給馬將軍寫了信,用不了幾日,援軍便會到。皆是咱們裡外夾擊,定能將那些該死的混蛋殺的屁滾尿流!”
軍士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用手背一擦臉上的淚,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嘟囔著:“那就好,勞資早就忍夠了,隻盼援軍早些來。”
說完這話,他還是有些怏怏的說了句:“不過,下頭那些混蛋太可惡了,真想拿‘火箭’好好招呼他們一番。”
齊大勇臉色微變,用力扯了那軍士的袖子一記,遞給他一個狠狠的眼神。
軍士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趕忙嘿嘿傻笑兩聲,胡亂將這事混了過去。
他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不想這一幕還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嘶~~看樣子,齊砍頭手裡確實沒有太多的火器,否則齊大勇也不會這般反應。
而齊砍頭之所以麵對韃子的挑釁無動於衷,並不是不生氣,而是想等馬翰澤的援軍到了後,借用手中的火器與援軍一起出擊。
那火器,約莫是被齊砍頭用來當做殺手鐧的,在關鍵時候之前,自然不能輕易使用。
到了下午時分,府衙的差役奉命去官倉搬運糧食,結果意外的發現,偌大一個官倉,居然隻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存糧。
算算存糧,再數數城內的人頭,按照每人每頓的飯量估算,哎呀,烏蒙城內的糧食根本撐不過三天。
當然,烏蒙幾大豪族家中的存糧不算。
但齊砍頭估計也不敢明搶人家‘百姓’的糧食,就算搶,也未必乾得過人家。
那幾家既然能稱作‘豪族’,家中的實力肯定不弱,單是豢養的護院、家丁每家都不下幾百人。
幾家聯合起來,嗬嗬,都不用小梁王攻打進來,齊砍頭和他的鐵軍們便能陷入絕境。
傍晚,夜幕拉開,烏蒙府裡分外安靜。
幾條黑影在無人的小巷裡閃過,摸到城牆根兒,悄悄打開閘口,噗通噗通幾聲細微的響動,幾人順著河道再次溜了出去。
城門樓上,‘酣睡’的小卒們偷偷撩開一條眼縫,耳朵動了動,嘴角不自禁的向上揚起。
府衙內,齊謹之用過晚飯,和季先生坐在一起聊天。
劉虎匆匆走了進來,詳細將方才發生的事彙報了一通。
齊謹之微微一笑,“還不夠,約莫還需要加點兒火!”
季先生端著甜白瓷茶碗,一臉享受的嗅著淡淡的茶香,嘴裡說道:“大人的意思是,再給那幾家豪族添點兒‘膽’?”
齊謹之點了下頭,“聽說鄉勇們已經訓練得差不多了?”
季先生輕啜了一小口,將茶水含在舌尖細細的品味,良久才緩緩咽下,臉上頓時浮現出滿足的神情,“屬下省得,明日清晨,烏蒙定然會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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