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中打頭的是個相貌不揚的黑瘦男子,他抹了把汗,沉聲說道:“真是沒想到,這齊謹之年紀不大,看著又一副白淨斯文的模樣,動起手來竟是這般狠戾。昨兒幾個鬨事的人。全都被他抓了起來,如今全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內侍白胖的臉上驚疑不定,顫聲問道:“那、那他不會遷怒咱家吧?”
昨兒若不是他鬨著出城調查案子,齊謹之、蕭二十九等人也不會跟著出城,城內約莫也不會大亂,齊謹之的妻子更不會早產……
天呀,還有妙真大師,嗚嗚,內侍心中的小人已經掩麵大哭。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其實此次來西南,聖人那邊早就有了腹案,所謂的‘徹查齊顧氏’,不過是走個過場。真正要調查的是西南各部的動向,以及是否有人暗中與京中勢力勾結。
齊謹之夫婦有沒有私自種植鶯粟子,聖人真心不在乎,畢竟妙真大師拿性命做了擔保。聖人若是深究,豈不是擺明不信妙真大師,甚至還想逼死她?!
且不說聖人和妙真大師的感情有多深厚。就是為了妙真手中的神秘勢力,聖人也不好為了區區一個齊顧氏就跟妙真翻臉啊。
內侍之所以在烏蒙那般行事,不過是在夾帶私貨罷了——
一來是出京時有人暗中收買,讓他稍稍為難一下齊氏小夫妻;
二來是公報私仇,誰讓妙真太過囂張,連手底下的人都跟著張狂,沒少跟宮裡的內侍、宮女結下梁子;
三來嘛,也是想擺擺天使的譜兒,好多從齊謹之手裡撈些好處。
現在好了,因為他的那點子私心,間接害得顧宜人早產,似乎情況還不太好……內侍越想越害怕,他真不敢想象自己回京後,麵對的將是怎樣的結果。
“公公,這事細想一下也不是壞事。”
黑瘦漢子見內侍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暗暗鄙夷,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故作深沉的丟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這還不是壞事?那要怎麼樣才是壞事?”莫非看著他被妙真狠狠收拾、小命不保,那才是壞事?!
內侍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著嗓子跳腳喊道。
黑瘦漢子不慌不忙的說道:“公公彆急,您莫不是忘了咱們此次出京的目的?”
內侍一怔,他們這次出京不就是走個過場嗎?真正調查的是錦衣衛啊,而那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他都不曾見過那些人的真顏呢。
黑瘦漢子似乎聽到了內侍的心聲,顧不得鄙視內侍的蠢笨,繼續說道:“錦衣衛是錦衣衛,咱們是咱們。公公,如果錦衣衛都調查不到的事情,卻讓咱們摸到了線索,您說回京後——”
黑手漢子挑了挑眉毛,暗示意味十足。
內侍聞言,不禁陷入了沉思。妙真那邊,他是得罪定了,但若是如這人所言,自己立了功,聖人看在他的功勞上,或許能回護一二呢。
如此,性命定是能保住的。
內侍慌亂的目光終於定了下來,他咽了一口唾沫,“你有眉目了?”
黑瘦漢子湊到內侍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
“什麼?”內侍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喊了句:“竟、竟與他有些關係?”
小小一個烏蒙,居然跟京裡的皇子扯上了關係,內侍隻覺得脖頸發寒,整個人都如同墜入了萬丈冰窟。
“直娘的,這次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內侍用力閉了閉眼睛,心中無力的哀嚎著。更可怕的是,他的一腳似乎已經猜到了風暴的邊緣,想抽身都不可能了。
……
楚氏和曲媽媽商量完明日洗三的各項安排,便帶著女兒、侄女一行人去了主院東側的跨院,這裡是顧伽羅特意命人收拾出來給她們居住的,一應房舍、擺設和服侍的丫鬟都是精心挑選的。
即便是楚玉這樣對顧伽羅有偏見的人,見了這安排,也隻能酸溜溜的說一句:“還行!”
楚氏掃了眼四周,心中暗道一聲:這顧氏,還真不能小瞧了呢。身子都破敗成那個樣子,連門兒都不能出,卻還能將整個內院都牢牢抓在手裡,顯然是個有手段的。
“阿佩,趕了這些路,你也累了吧。早些回房休息吧,明兒咱們還要幫忙待客呢。”
楚氏打定主意要把楚佩塞給齊謹之,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明日洗三,將會是楚佩在齊家的第一次亮相。
楚佩卻搖了搖頭,道:“姑母,明兒是齊家兩位小小姐的洗三宴,我一個外來的親戚,又是個失婚婦人,實在不方便出席。我、我還是留在房裡吧。”
今個兒齊謹之表現得多明顯啊,楚佩敢打賭,如果明日自己跟著姑母出去待客,齊謹之就敢當著所有堂客的麵兒,將她‘請回’房間休息!
楚佩可不想如此丟臉的被人掃地出門。
想要達成目的,不是隻有這麼一條路可走,而姑母的法子,在她看來,實在太簡單粗暴愚蠢了!
楚氏皺眉,正欲訓斥兩句。
楚佩卻搶先道:“姑母,我不請自來,已經讓表哥和表嫂不喜了,明兒若是貿然出席,定會引得他們反感。來日方長,有些事急不得!”
楚氏對上楚佩自信的雙眸,怔愣了片刻,這才想起,這個侄女兒最是聰慧,過去兩年因為婚姻不順,這才變得有些低調,讓旁人都忘了她的脾性。
是了,當初‘顧伽羅’若不是靠著權勢背地裡下了陰手,楚佩未必會輸。
這一回,兩人再次交手,孰勝孰負,還真不好下定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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