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雪停了,聖人卻沒有召見馮延壽這個戶部尚書要銀子,這就有些奇怪了。
馮延壽與聖人自幼一起長大,他太了解這位君王的性子了。麵對災難,有人或許會逃避。但蕭燁絕對不會,不管災情多麼嚴重、局勢多麼嚴峻,他都會迎頭抗擊。
宮裡沒有動靜,隻有一個解釋:聖人出事了。極有可能神智不清醒,無法下達命令。
馮家二老爺延福是個急脾氣,聽了侄子的話,趕忙問道:“大哥,那咱們該怎麼辦?最近京裡的流言太多了,什麼靠譜不靠譜的鬼話都有。太子爺失蹤。聖人若真的不能理事,那、那幾個皇子豈不是——”更加不安分?
沒準兒,聖人突然生病,就是某個不孝子的手筆呢。
“老二,禁言!”馮延壽沉下臉來,冷聲打斷弟弟即將說出口的‘胡話’,斥責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管不住自己的嘴?這些話也是你能隨便說的?”
馮延壽是長兄,訓誡起弟弟來毫不客氣。
馮延福也被哥哥罵習慣了,當著晚輩被訓斥,倒沒有覺得尷尬。
他訕訕的說道:“這不是在家裡嘛,我主要是擔心大哥。你是聖人的心腹,宮中一旦有變,旁人能躲得過去,你卻是繞不過去的。”
馮延壽掌管著大齊的錢袋子,皇子們想要‘乾大事業’,錢是少不了的。
“……那也不能亂說。”弟弟說得話,馮延壽如何不明白?
其實他還有個家人都不知道的隱秘身份。當年在泉州,他不單單是為聖人經營海關,還負責監察東南的官場。
調回京後,馮延壽的這個職務仍沒有被罷黜,繼續為聖人盯著東南官場。
這種類似錦衣衛的差事,是聖人對他信任、重視的體現,然而一旦當今駕崩、新君即位,他馮延壽便會是新君最先清除的一批人中的一個。
所以,馮延壽必須知道皇帝的真實情況,決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
就在馮延壽琢磨著要不要啟用宮中的棋子時,突然有內侍來家中宣旨。
“聖人欲召見微臣?”
馮延壽瞳孔微縮,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馮明伯臉色微變,他仗著年輕,且與這內侍有幾分交情,便笑著說道:“黃公公,微臣呢?聖人可有傳喚?”
黃公公長得有點兒胖,圓乎乎的臉上泛著油光,平日裡總是笑嘻嘻的,好像廟裡的彌勒佛。
今日卻難得的嚴肅,衝著馮明伯搖搖頭,而後催促道:“馮大人,聖人還等著呢,請您速速隨奴婢進宮!”
馮明伯還想說兩句,企圖跟著馮延壽一起進宮,卻被馮延壽一記眼刀給阻止了:彆犯傻,好好在家裡呆著!
馮明伯隻得忍下,眼睜睜看著父親跟著內侍和禁衛軍們離開了馮家大宅。
皇宮裡,馬皇後坐在榻前,呆呆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皇帝愣神。
賀院正等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侯在外間,臉色慘白的研究藥方。
聖人昏迷,馬皇後迅速控製了皇宮,宮門全部關閉,妥妥就是一出禁宮驚變的戲碼啊。
而他們這些太醫,便是這場大戲的第一波犧牲者。聖人一旦晏駕,他們肯定陪葬。
他們不時拿眼角的餘光去看馬皇後,他們的老命就在她的手中攥著呢。
殊不知,馬皇後的心裡也在糾結、為難,根本不知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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