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側?今日君側隻有我等幾個,你要‘清’誰?”
馬皇後怒極反笑,一指季彥,“莫非你要‘清’季老大人?”
大皇子一噎。季彥?內閣首輔,兩朝元老,大齊官場有名的琉璃球,油滑得丁點麻煩都不沾,況他已經位極人臣,再無可以上升的空間,現在的季彥最在意的,約莫也就是他的名聲了。
這樣一個千年道行的老狐狸,你可以說他是權臣,但絕不能說他是奸臣、弄臣。
季彥是奸佞小人?會謀害皇帝?
這話說出來,連大皇子自己都不信!
馬皇後冷笑連連,素手又指向霍夢龍,“還是你想‘清’霍將軍?”
大皇子又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說?
霍夢龍,自家出身不顯,奈何有個身份特殊的老娘。身後有老豫王和英國公府等幾個大靠山,手中握有兵權,本人亦是一員悍將。
這樣的人才,大皇子拉攏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誣陷他是亂臣賊子?!
馬皇後見此情況,表情愈發不屑,最後反手指向自己,目光灼灼的逼視大皇子:“還是說,你想‘清’哀家這個皇後?!”
大皇子根本不敢跟馬皇後對視,慌忙將雙眼轉向另一邊。
馬皇後素來有賢良的美名,對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們也算慈愛,從未爆出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如果在場的人之中,有馬家的人,大皇子還能說馬皇後有私心,意圖夥同娘家行不臣之事。
但他看了一圈,大殿之上,慢說馬家的人了,連馬家的姻親和故交都沒有。
甚至連東宮係的官員都沒有。
皇後這般,絕對稱得上坦蕩、無私,大皇子尚未修煉到家,實在做不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
“……”季彥暗自搖頭。唉,就大皇子這心理素質,居然還想逼宮?
不過是被皇後逼問了兩句,就露出了怯意和惶惶之色。哪裡有半分野心家的氣勢?
季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大皇子今日必敗!
他不著痕跡的挪了挪腳步,往皇後那邊靠去。
馮延壽與季彥一樣,十分不看好大皇子,他眉眼不動。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緊了季首輔的步伐。
霍夢龍武人做派,最是耿直火爆的脾氣,見不得有人犯上作亂。
奈何進大殿前,他的兵器就已經交給戍衛的禁衛軍,如今隻能自身擋在皇後麵前,雙拳緊握,一雙虎目怒視闖進來的侍衛們。
瞧他的架勢,隻要有人敢行動,他就會撲上去拚命。
皇後見了,心裡大定。今日蕭如瑉死定了!
宗正是個老實人,早在大皇子帶兵闖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傻掉了。
大顆大顆的汗珠劈裡啪啦的往下掉,看看皇後,又瞧瞧大皇子,磕磕巴巴的說:“娘、娘娘,齊王,都、都是一家人,何必、何必這般劍拔弩張?”
宗正的話提醒了大皇子,他一改方才的狼狽。梗著脖子怒視皇後,大聲質問:“自正月初七日至今日,足足十一天,父皇都未曾露麵。皇祖母和幾位母妃擔心不已。幾次想見父皇,卻都被母後娘娘攔阻。兒臣不明白,母後娘娘為何要這麼做?兒臣鬥膽問一句,母後娘娘,父皇尚安否?!”
知道避重就輕,唔。不錯,還沒有傻到家!
皇後暗暗腹誹了一句,麵上卻是一派端莊從容,冷聲道:“本宮說過了,聖人為災民祈福,正在齋戒,二十七日內誰也不見。就是本宮和這幾位大人,也隻能在殿外與聖人說話。”
“祈福?母後,您不覺得這個借口太荒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