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聽說四嬸回來了?”
齊謹之掀簾子進了西次間,看了眼炕桌上的匣子,而後問道。
“嗯。四嬸正和母親說話呢,我便先回來了。”
顧伽羅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齊謹之忽的想起了什麼,略帶歉意的說:“阿羅,這次、委屈你了。”
顧伽羅挑眉,不解的問道:“大爺。發生了何事?”怎麼就委屈上了?
齊謹之坐在臨窗大炕上,低聲說:“鹽場的事。本來說好是你的嫁妝,結果卻、卻歸入了公中~”
卓筒井是顧伽羅發明出來的,井鹽所在的荒山也是以顧伽羅的名義買下來的,當初齊謹之和顧伽羅說得明白,西南置辦的產業都是顧伽羅的私產。
但現在……齊謹之失言了。
顧伽羅恍然,原來是這事兒啊。
她失笑的搖搖頭,“大爺,又不是什麼大事,我都忘了,您何必耿耿於懷?當日是我小心眼兒了,誤會了四叔,所以才想著將那些產業放到我的名下。經過珠場的事,我才發覺,是我小人之心了。還是老爺和大爺想得周全,四叔一家和咱們是摯親骨肉,不該分得太清。”
再者說,井鹽的生意估計也做不了太長久。
齊謹之為了向聖人表明忠心,已經將卓筒井的事寫折子報了上去。
相信用不了多久,聖人便會在西南推行卓筒井,官府也將介入井鹽的發售。
就算聖人開恩,許齊家繼續持有鹽場,但有官府做競爭對手,齊家的鹽場很難在西南形成壟斷。齊家的井鹽生意還會有利益,但絕不會有什麼暴利了。
如此一來,鹽場便成為一個雞肋。被人分去了三分之一的利潤,其實也沒多少,顧伽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反倒是胡椒種植園,那才是長久且暴利的行業。
齊謹之仍將這項產業歸到她名下,顧伽羅就十分滿足了。
她是齊家的媳婦,當然要為整個齊氏家族的利益考慮。
齊家現在勢單力薄,公爹齊令先沒了官職,而四叔卻還穩居蘇州知府,能和四叔維係親密的關係,對齊家有益而無害,舍出一點點好處,卻能換來齊家的團結和穩定,何樂不為?
更不用說,齊令宜也不是沒良心的白眼狼,人家同樣將珠場歸到了公中啊。
所以,同是一個家族裡的親人,實在沒必要斤斤計較。
當初顧伽羅之所以防著四房,主要是因為被齊嚴之嚇到了——一個口口聲聲大喊‘真愛’的單蠢少年,一個給家族帶來麻煩而不自知的傻小子,顧伽羅絕對有理由質疑齊令宜和胡氏的家教、乃至基因。
如今誤會解除,齊令先又展現出了他願為大家長的姿態,顧伽羅當然要全力支持。
不過,麵對自己丈夫的時候,顧伽羅還是忍不住提出了心底的小擔心,“大爺,嚴哥兒真的長進了?這幾年,他沒再遇到什麼溫柔善良的‘真愛’吧?”
“……”齊謹之無語,阿羅這是什麼表情?
還有,她說‘真愛’兩個字的時候,能不能彆一副嘲諷的語氣?
明明這兩個字很美好的,可讓阿羅這麼一說,齊謹之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他無奈的點了下頭,“放心吧,你不信嚴哥兒,還不信你萬能的大表哥?要知道嚴哥兒可是馮家表兄一手調教出來的。現在的嚴哥兒,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表兄的架勢呢。”
顧伽羅拍拍胸口,“那就好,我真怕他死性不改,沒得禍害了人家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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