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知道,伯母就要把雀兒和德維送出京城了。嗚嗚,你幫我救救他們吧。”
齊嚴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不知道是被辛辣的酒水刺激得,還是他內心悲苦,好好的竟嗚咽起來。
齊謹之沉下臉來,冷聲道:“怎麼,你對你大伯母有意見?莫非伯母為你收拾爛攤子還收拾錯了?”
不能怪齊謹之生氣,自己親娘為了齊嚴之操碎了心,又是幫他張羅親事,又是幫他安撫胡家,又是幫他處理外室和私生子……清河縣主費了這麼多心血,結果呢,齊嚴之不說心生感激,話裡話外卻透著一股子埋怨。
仿佛在怪清河縣主多管閒事一般。
直娘的,如果齊嚴之不姓齊,如果他不是齊令宜的兒子,清河縣主才懶得管他呢。
“沒、沒有,伯母一心為我好,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有意見?”
齊嚴之被嚇了一跳,趕忙收斂起情緒,急赤白臉的解釋。
但他不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人,越著急越結巴,竟顯得有些心虛。
齊謹之不願跟沒腦子、不知感恩的人多糾纏,咚的一聲放下酒杯,“雀兒母子的事是長輩們決定的,我一個做晚輩的不敢過問。還有,我告訴你吧,叔父已然寫了信來,說原本他是想直接了結了雀兒他們。但既然母親和嬸娘心軟決定放雀兒一條生路,他也隻好同意了。”
齊謹之冷冷的看著堂弟,“如果你不滿意我母親的安排,大可聽從叔父的吩咐。”
齊嚴之打了個寒戰。
齊令宜是他親爹,他如何不清楚自家老子的手段。彆看齊令宜是個儒雅斯文的讀書人,可一旦招惹了他,他動起手來,絕不會比齊令先心慈手軟。
齊令宜說‘了結’雀兒母子,那就一定能狠得下心來。
清河縣主和胡氏或許會心疼那個無辜的孩子,覺得他好歹是齊家的骨血。但齊令宜絕對不會。他的狠是狠在了骨頭裡。
隻要認定是有損齊家聲望和家族利益的人、或事,他都能毫無顧忌的下狠手。
什麼,你說那孩子是齊令宜的親孫子?
齊令宜會冷笑著告訴你:孫子?我連兒媳婦都沒有,哪兒來的孫子?再說了。真若到了危急關頭,老子連自己的性命都能舍棄,更不用說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奶娃子了。
所以,讓齊令宜來處置雀兒母子,妥妥是送他們去死的節奏!
“不、不不。哥,哥,我覺得大伯母的法子最好,還、還是按她老人家的意思來辦吧。”
齊嚴之顫抖著嘴唇,磕磕巴巴的說道,兩隻眼睛裡寫滿了哀求。
“……”齊謹之無語。
沉默良久,他方道:“既是如此,咱們就回去吧。你剛成親,不好在外麵胡混。我看吳氏是個賢惠明理的,你當好好敬愛人家才是。”
“我知道。吳氏確實是個好的,我也絕不會辜負了她。”
齊嚴之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見齊謹之起身要走,忙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哥,彆、彆急著走,我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