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伽羅站在一旁看著,見明心情況不好,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手心濕漉漉的,顧伽羅唯恐明心會失敗。齊謹之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她下意識的抓住了清河縣主的衣袖。
“香兒放心,謹哥兒定不會有事的。”
清河縣主不知道是在勸慰顧伽羅,還是在說服自己。
臨窗大炕上,‘齊謹之’似是被夢魘了,臉頰上汗水涔涔,頭不住的左右搖擺,動作幅度比方才大了許多。
明心神色凝重,掐手決的速度愈發快樂,幾根舞動得手指都有了幻影。
忽然。‘齊謹之’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雙眼呆滯,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大爺?”
顧伽羅驚呼一聲,想要衝上去。卻被清河縣主一把抓住了。
“彆急,法事還沒做完呢。”清河縣主心裡貓抓一樣,還是強自忍住了。
“啊~”
‘齊謹之’猛地雙手抱住腦袋,痛苦的慘叫一聲。
清河縣主和顧伽羅的心頭齊齊一震,婆媳兩個同時撲到了榻前。
她們伸出顫巍巍的手,正欲去撫摸‘齊謹之’的胳膊。不想‘齊謹之’咚的一下,重重的栽倒在炕上。
“大、大爺~”
顧伽羅不敢大聲喊,小聲的呼喚著。
清河縣主不像顧伽羅這般失態,但她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此時的心情。
“好了!貧道幸不辱命,總算驅除了那惡鬼。”
明心道人睜開眼睛,長長吐了一口氣,抬袖子擦去額頭、臉上的汗水,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
清河縣主和顧伽羅大喜過望,齊聲問了句:“真的好了?”
她們的兒子/丈夫能清醒過來、恢複如初?
兩個小道童趕忙夫妻明心,明心搖晃了一下,險些又跌坐回蒲團。
“沒錯,血咒已經解除。接下來隻需等著齊大爺蘇醒即可。”
明心累得夠嗆,隻想早些回去休息,飛快的說:“不過,齊大爺的神魂受損,清醒後,可能會留有後遺症。”
顧伽羅一驚,急切的問:“什麼後遺症?我們家大爺不會、不會變成傻子吧?”
清河縣主沒說話,但眼中滿是擔憂。
明心想了想,沒有把話說得太死,“沒那麼嚴重,有可能會出現記憶紊亂,或是記憶部分缺失的情況。”
顧伽羅和清河縣主對視一眼,婆媳兩個紛紛鬆了口氣。隻要她們愛的人能回來,失憶、記憶紊亂什麼的,都不重要。
“來人,送真人回去休息。”
清河縣主這才發現明心虛弱的樣子,趕忙吩咐道。
鸚鵡領著幾個粗壯的婆子,恭敬的將明心師徒三個送回客舍休息。
顧伽羅和清河縣主則圍坐在榻前,一眼不眨的盯著齊謹之。
不多時,齊令先從外頭回來了。
顧伽羅將房裡的丫鬟都打發出去,西次間裡隻留下他們四個主人。
“怎麼樣?法事很成功吧?”
齊令先彎腰看了看齊謹之,扭頭問向清河縣主。
清河縣主連連點頭,控製不住的欣喜,“明心真人說已經解除了謹哥兒所中的血咒,隻等他醒來就好了。”
說罷,清河縣主雙手合十,嘴裡不住的念佛。
齊令先明顯的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清河縣主想起之前的安排,趕忙低聲問:“老爺,外頭的事都料理乾淨了?”
齊令先點頭,“已經全部處理妥當。不管謹哥兒醒來後是個什麼樣子,都不會引人懷疑。”
他們要做的事,不單單是安全救回齊謹之,還要繼續之前布下的局。
齊令先不想過去幾個月的安排付諸流水。
尤其是軍方和錦衣衛,齊令先絕不願引起他們的懷疑。過去兩天時間裡,齊令先做了許多安排。
顧伽羅在齊令先進來的時候,便起身站在了炕前。
她擔心的看著齊謹之,低喃著:“大爺他清醒後,應該還是過去的大爺吧?”
她不想看到一個性情大變,或是徹底失憶的齊謹之。
‘齊謹之’的種種行徑,已然讓她心裡十分不舒服。
雖然顧伽羅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那些事是‘齊謹之’乾的,根本不與齊謹之相乾。
可麵對同一副皮囊,顧伽羅很難分得清楚。
如果醒來後的齊謹之再變了脾性,顧伽羅自己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時間在顧伽羅的胡思亂想中一點點的過去了。
次日清晨,沉睡了半天一夜的齊謹之睜開了眼睛。
“大爺?”
顧伽羅趴在炕前湊合了一夜,聽到動靜,抬起頭,揉了揉眼睛,正好看到齊謹之茫然的樣子。
“……”齊謹之扭過頭,愣愣的看著顧伽羅。
顧伽羅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大爺真的失憶了?不記得她了?
就在顧伽羅心慌意亂的時候,齊謹之開口了,他試探的喚了一聲,“阿羅?”
顧伽羅眼睛一亮,直直的望著他。
他的雙眼深邃而澄淨,目光中帶著疑惑、不信以及隱隱的狂喜,是他,是她熟悉的齊謹之!
“大爺!”
顧伽羅想對他展開笑顏,但眼淚卻先流了出來。
齊謹之伸手撫著她的臉頰,指腹感受到溫暖細滑的觸感,是那樣的熟悉、真實!
齊謹之又喚了她一聲,“阿羅?!”
顧伽羅點頭、再點頭,“是我。大爺,是您嗎?”
齊謹之閉了閉眼睛,猛地睜開,映入眼簾的已然是熟悉的麵容。他不禁扯出一抹笑,“是我,我回來了!”
他不但撕碎了齊勤之的神魂,還融合了對方的記憶,然後順利的回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