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京城,能有資格與他對話的‘同伴’,寥寥無幾。
宮中更是一個都沒有了!
‘軍方’規矩,唯有等級相同、或是高等對低等的時候,才能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和聯係方式。
而蕭道宗卻收到了一個不可能存在的眼線發來的信息。
“父親,您說這是不是錦衣衛?咱們暴露了?亦或是他們在試探咱們?”
蕭罡向來驕傲、矜持的麵龐上寫滿擔憂,遲疑片刻,他小心的問道。
“應該不是趙耿!”
蕭道宗想了想。搖了一下頭,“丹陽公主身染怪病,現在雖然康複了,卻生出諸多麻煩。聖人因此對趙耿頗有些不滿。趙耿忙著處理這些還來不及呢,哪裡有閒工夫試探?”
暴露就更不可能了。
他們進京還不到半年,一直都沒有采取什麼行動。
“那到底是誰在作怪?”
蕭罡猜得有些煩了,將紙條丟到書桌上,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蕭道宗橫了兒子一眼,顯是不滿他的沉不住氣。
蕭罡忙坐直了身體。表明自己受教了。
蕭道宗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淡淡的說:“我猜對方可能是宮中眼線的後人。”
‘軍方’繁衍幾十年,除了父子相承、同袍推薦,還有一種吸納新成員的辦法。即收徒。
蕭道宗收到這張紙條後,反複研究了許久,唯有這種解釋最合理。
蕭罡沉吟良久,方道:“有可能。紙條上說她想見您,還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父親,您要不要去赴約?”
蕭道宗抄起那張紙條,又細細的讀了一遍,“去!”
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人,蕭道宗單從紙條的字裡行間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野心!
‘軍方’的同伴們,大多都是不甘於現狀的野心家。
蕭道宗太了解這種感覺了,憑直覺,他就有種預感:這位應該是誌同道合的同伴。就算現在不是,蕭道宗也有信心將他吸納入組織。
最要緊的是,“大皇子逼宮失敗,咱們在宮中的眼線損失大半,自此,我們便很難得到宮中的消息。”
確切來說是有價值的消息,‘軍方’很難探聽得到了。沒辦法,如今留在宮中的眼線大多都是底層的宮女、太監,他們無法接觸主子一級的人物,得到的消息自然也高檔不到哪裡去。
蕭道宗慢慢將紙條團成一團,“或許這個人能給咱們一個驚喜。”
蕭氏父子討論的神秘人有沒有帶來驚喜不確定,但有人卻在給他們父子製造‘驚嚇’!
趙耿拿著新調查出來的資料,急匆匆的進了皇宮。
聖人與太子商議了一下午的政務。父子兩個相處的十分融洽。
聖人強勢而果決,太子穩重而敦厚,在處理政務上,一剛一柔,非但沒有什麼大的衝突,反而有種莫名的契合。
聖人是越來越滿意太子了。這才是他想要的繼承人哪。
“父皇,趙國公不日就要抵達京城了。此次遼東風波得以蕩平,趙國公居功甚偉啊。”
太子態度謙和,說出的話極為客觀。
聖人眸光閃爍了一下,笑道:“是啊,幾個老家夥裡,顧崇最是個聰明的!”
聰明,不是能乾?也不是厲害?
太子麵上不顯,心裡已經有了猜測。看來父皇還想繼續打壓四大國公府、進一步收攏兵權啊。
太子點了一下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聖人的看法。
就在這時,外頭內侍回稟:“錦衣衛指揮使趙耿求見!”
太子聞言,見父親沒有其它的吩咐,便起身告辭。
聖人也沒有挽留,擺擺手打發兒子出去。
太子走出禦書房的時候,剛好與趙耿迎頭碰上。
趙耿規矩的心裡。
太子溫文而笑,“趙指揮使有要事回稟,孤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父皇正等著你呢,快進去吧。”
趙耿再三點頭,恭送太子離去,方轉身進了禦書房。
“啟稟聖人,微臣有要事回稟。”
趙耿跪下行了一禮。相較於平時的隨意,今日的他分外莊重。
沒辦法,聖人對他已經有了不滿,他若是再不收斂,‘不滿’便會升級為‘不喜’,直至徹底失寵。
趙耿能在京城呼風喚雨,靠的就是聖寵,一旦聖人厭棄了他,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什麼事!”
聖人沒有叫起,而是直接詢問。
趙耿的心微微一沉,得,聖人還沒有消氣呢,看來他要繼續裝孫子啊。
心裡吐著槽,臉上卻異常恭敬,“好叫聖人知道,微臣已經查清丹陽公主昏迷一事,特來回稟。”
“小九昏迷之事不就早就有定論了嗎?”
聖人的語氣有些不善。他已經說了,丹陽是心憂母喪、悲傷過度才昏迷不醒。
趙耿卻跳出來說‘已查清此事’,他什麼意思?是不服氣聖人的決定?還是妄圖為自己怠慢丹陽公主而找借口?
趙耿聽出聖人話中的深意,慌忙叩頭不止。
咚咚的聲響在禦書房裡回蕩,不一會兒,趙耿的額頭便青紫一片。
“好了,有話說話,不必做這些麵子事兒!”
聖人不耐煩的說道。
趙耿愈發謹慎,“啟奏陛下,丹陽公主確實是因為母喪而傷了心神。但公主昏迷後卻一直未能蘇醒,微臣覺得可疑,便命人查了查,結果發現有人竟歹毒至極,用巫蠱邪術詛咒公主。”
巫蠱?
這還了得!
聖人頓時變了臉色,“何人竟如此膽大?”
皇帝的注意力總算轉移了,趙耿鬆了口氣,道:“兵部侍郎蕭道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