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謹之一指抵在了她的唇上,打斷了她剩下的話。
顧伽羅瞪大了眼睛,用眼神繼續追問著。很顯然,她對這個問題十分在意,大有不給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
齊謹之微微一笑,道:“父親確實懷疑壽王——”
他還沒說完,顧伽羅就拿開齊謹之的手指,急切的問道:“既然覺得他可疑,那為何還要去赴宴?”
如果壽王真是那個‘黑手’,今日的壽宴便是鴻門宴,齊令先父子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齊謹之仍是淺笑,聲音放得很輕,“阿羅且聽我說完。父親不止懷疑壽王,還懷疑康王,另外還有幾個先帝時就開始沒落的勳貴世家。”
顧伽羅皺眉,壽王隻是齊令先諸多懷疑對象的一個?
如此倒是能理解齊令先父子為何要去壽王府赴宴了,他們是想親去試探一番。
倘或壽王真是一切陰謀的幕後主使者,他定然知道蕭道宗的行動,也定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蕭道宗行動在即,壽王完全可以借著給妻子過壽的名頭,將滿城的勳貴、重臣以及有頭臉的宗室全都請到家中,然後使出手段將這些人全都控製起來。
毫不誇張的說,壽王控製了滿城的貴人,便等於控製了大半個京城。
外頭又有蕭道宗及其統領的‘軍方’亂兵在前麵衝鋒陷陣,他們的‘大業’還真有可能成功咧!
而齊謹之等一眾被困的賓客處境可就危險了啊。
顧伽羅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擔心。不管壽王是不是那‘黑手’,她都不願意公爹和丈夫去冒險!
“大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我、我懂,但、但是也沒必要如此冒險吧?”
蕭道宗也好,‘黑手’也罷,他們的目標不是齊家,而是金鑾殿上的寶座。說句犯忌諱的話,那張龍椅由誰來坐,對齊家的影響都不大。齊令先和齊謹之根本沒有必要為了彆人的榮華富貴而以身犯險。
齊謹之抬手幫妻子理了理鬢發,低聲道:“阿羅,話不是這麼說的。當年高祖爺打江山的時候,第一代壽王和康王都是傾力相助,為了大齊的江山更是犧牲很多。但高祖爺出於多方考慮,並沒有予以足夠的回報,相反卻把顧、齊、蕭、楊等幾家抬得頗高。壽王和康王明明是高祖爺的同胞兄弟,也為了大齊付出良多,結果卻還不如所謂的二十八虎將風光……”
齊謹之慢慢的將當年的恩怨說了一遍,而後道:“如果‘黑手’真是壽王或是康王中的一個,他們奪得皇位後,除了會對付當今聖人及其血脈外,也不會放過二十八虎將的後人。尤其是領兵的四大國公府,更是他最先鏟除的對象!”
齊謹之抬頭看了看外麵的日頭,幽幽的說道:“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那‘黑手’得逞。”
齊家老祖宗雖然給後人指明了後路,但不到萬不得已,哪個願意背井離鄉去異地討生活?!
齊令先和齊謹之父子反複商量,最後決定搏一搏。
再者,那個詭異的‘黑手’藏在幕後,齊謹之雖然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但單單從烏蒙鹽場那一件事來看,齊謹之就能斷定,那‘黑手’勢力不小,且行事狠辣,從不講究什麼規矩、律法。
這樣的人很危險,人隻有有所忌憚,行事才會有所收斂。一旦無畏無懼,再掌握了權勢,不管是對江山社稷還是黎民百姓,都是一場災難。
齊謹之絕不希望這樣危險的人攫取帝位。所以,不管那‘黑手’是不是康王、壽王,對齊家有沒有宿怨,齊謹之都要攔他一攔。
“……”齊謹之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顧伽羅還能勸什麼?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滿腹的話咽了回去。
最後她隻鄭重的說了句,“大爺,您有父母弟妹,有我,有幸幸和阿福,所以請您諸事小心!”
齊謹之對上顧伽羅的雙眸,重重的點了下頭,“我省得,你放心吧!”
出了沉香院,齊謹之前往萱瑞堂給父母請安,而後與父親一起出了家門。
父子兩個騎馬帶著十幾個護衛,穿過幾條街,來到壽王府。
壽王府早已裝飾一新,處處都掛著紅綢帶,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喜氣。
壽王世子二十出頭的模樣,生的白白胖胖,滾圓的臉上常年帶著憨厚的笑容,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不自禁的放鬆了警惕。
今天是壽王妃的壽辰,壽王世子作為嫡長子,親自站在大門外迎接來客。
看到齊令先父子的時候,壽王世子眼底閃過一抹亮光,旋即笑嗬嗬的迎了上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