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饒馨想起第一次看到孟川的情形。
午後陽光正好,少年逆著光鄭重的將粉紅信箋遞到了饒馨的手上。
這不是饒馨第一次被人送情書,但這是饒馨第一次見人送情書送得如此明目張膽。
明目張膽到,剛走出教室的老師回講台取忘拿的鋼筆時,將這一過程看了個從頭到尾,絲毫不落。
接下來,便是正常流程。
情書沒收,喊家長,混合雙打。饒馨作為語文課代表,去取晚上作業的試卷時,隔著兩個辦公室都能聽到教導處辦公室裡,劈裡啪啦的巴掌聲以及,少年那中華民族永不屈服的叫囂聲。
後來,少年又攔路學校大門口,大庭廣眾之下送了十封情書。
嗯,對,是十封,有十個不同署名的十封情書。
據說那是少年與朋友賭輸後,自願接受的懲罰。
饒馨到現在都記得,少年當時那因挑戰校規驕傲自豪得不可一世的神情。
然後……然後就一直到現在了。
彼時的少女雖有懵懂,但認為還是應該專心學業。
彼時的少年,因為這個目無校紀的行為,再次被喊家長並於全校通報檢討,從此退宿換班被家長陪讀,一直嚴防死守到高中畢業。
饒馨與孟川,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少時的夢。
隻是少年如今二十有四早已忘卻,而少女長成後卻仍然不能掛懷。
見女兒不回答明顯陷入回憶,饒母隻能繼續相勸。
“首先,你想插足彆人感情就是不對。第二,那姑娘不是傻子,與我不過見了兩三次就將自己家世告知於我,她這不是想讓你主動知難而退那又是什麼?第三,女兒你自己想一想,除去你這張遲早老去的臉,你有哪裡比得上人家?家世?性格?才藝?待人接物?”
饒母回想著林伊在她麵前以及在孟川麵前那芳華儘斂的迥異風姿,暗暗歎了口氣。
她的女兒,連對孟川的用心都比不上人家。
“就算孟川變心與你在一起,你問問你自己,你能接受這種人嗎?女兒,我們家不是什麼富豪之家。但你爸是人民教師從小教你的是人生大道,我雖沒轉成正職最終隻能做個小會計,但也從小就教育你要自視己高。為了一個你就算爭取到也不是良人的人,我的女兒,你這麼卑微,值得嗎?”
“媽,我們回市裡吧。”
饒馨落寞的低下頭。
饒母雖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說動了女兒,但既然功成,也害怕再有波折便不再耽擱。當天下午讓饒馨將所有賬目交接給曹興後,就帶饒馨返回了中平縣城。
“這饒馨,說走就走的。還連招呼都不跟我打,這一時半會讓我到哪找會計去?”
所謂由奢入儉難,這讓孟川重拾賬本,他還真不適應。
孟川也沒有深問饒馨離去的原因,隻當是她以了卻心中煩事。
拿回賬本的曹興在一旁卻是神色莫名,在心中給林伊暗暗豎起大拇指。無聲無息間,斬情敵於樂宣鎮中,不愧女中豪傑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