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孟父二十年過去了還氣不過的瞪了孟川一眼,“誰知道你個臭小子,娘胎裡挺懂事的,長大了就無法無天,愣是把自己名字喊成了孟川,白瞎了‘清川’這麼一個好名字。”
“那爸你還記得牽強附會的那個寓意嗎?”
“當然記得,我給你取好名字的第二天,就想到了這首詩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銀川。”
“我那會跟人說起,就得意的說你名字取了最後一句‘滿船清夢壓銀川’,彆人都誇讚特有詩意。”
孟父念完古詩得意的一晃頭,看來即使過了二十四年,他還是對當初這個牽強附會很為得意。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銀川。”孟川也微笑念著,可接著他又沉聲念出一句。
“醒來方曉人在世,一生奴馬為錢帛。”
“這是我曾在網上看見的。”
話音落下,安靜的角落中陷入久久的沉默。
孟父高中畢業,他理解得了這句話的意思,也正因為理解得了,所以他才沉默。
短短十四字,道儘了絕大多數人一生勞碌的本質。
“爸,你說,人要賺多少錢才會覺得滿足?”許久後孟川開口問道。
“我一直覺得,夠用就行。”
孟父沒有回答,孟川卻繼續自言自語著。
“我以前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一兩百萬足夠了呀。可現在我發現,我錢越多它卻反而越不夠用。我這次醒過來突然發現,我好像不管賺多少錢都不會滿足。爸,我不應該這樣子的。我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如果我再不做出改變,我的現實就會變成夢裡的樣子,而那是一個我隻記得它是噩夢的夢。”
孟川說話間有些無助,雙手從口袋中拿出又放回又拿出,有些無處安放。
“那就改變!”孟父重重拍著孟川肩膀,“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改變,那我有一個建議。我記得你喜歡寫日記的,把你以前的日記拿出來,看看你曾經想過或計劃過做什麼,一一謄抄下來,總有你現在樂意做的事情。”
“你看這五天你一點不管,公司也經營挺好的。你以後就徹底做個甩手掌櫃,大不了年底給大家員工們多分些錢。小川,你目前的成就對我們家來說,足夠了。”
“那就這麼辦?”
“就這麼辦。”
“好!就這麼辦!”
孟川握緊雙拳,然後……
被孟父喊來了醫生,喊醒了孟母還有林伊,經曆了孟母一番父子兩不知輕重醒來不找醫生反而出去談心的念叨轟炸。
接下來,一通通保平安微信或電話不可免,一番全麵檢查專家會診不可免,一番躺床五天清爽打理的整潔不可免。
以及,跟林伊的互訴情思更不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