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擅長攻擊的“暴食者“,“林軒”適應毒素的速度也太快了。
毒刺擦過皮膚時滲入的那點劑量無法對祂造成傷害,而注入體內的猛毒,不待蔓延發作就會被祂舍棄。
不僅如此,這家夥還有餘力瞬間再生出新的觸足。
望著“林軒”肩膀處蠕動的肉芽,得知祂吃過同類後,方景瞬間打消了正麵對抗的念頭:
雖然他們都能通過進食獲得寄主能力,但“暴食者”絕對是其中翹楚。
從掙脫到現在不過十幾分鐘,“林軒”就從吞掉的小臂裡提取了和毒有關的抗性,長期作戰吃虧的絕對是他方景澄——
除非他能調製出效力更強的新型毒液,在“林軒”適應前一舉腐蝕他的腦子。
這並非天方夜譚。
“林軒”失去一條主觸足後,攻擊範圍已經小了不少。
方景澄覺得自己能毒倒“林軒”第一次,自然能毒倒祂第二次。眼下隻要讓他吃到一點新鮮血肉,他就能長好斷掉的毒刺,並結合唐心悅的基因,調製出新型毒素。
所以唐心悅在哪裡?
他明明在昨天注入了足量的毒液,聽到命令後,她應該奮不顧身地跑過來才對啊?
“心悅?”
關鍵的血包遲遲未至,放棄攻擊,轉而全力躲閃的方景澄忍不住皺起眉頭,向木桌方向望去。
方景澄的視線和躲在桌下避難的周箐撞了個正著。
他看著被她五花大綁壓在身下的唐心悅,輕輕發出一聲感歎:
“哇哦……”
……
眼前是超規模的怪物廝殺,憑借肉眼,周箐壓根看不清兩人的動作。她隻能從被砸爛的家具、插進地板後融化的銀白毒針以及飛濺的藍紫色血痕感受到戰況激烈。
目前來看兩人勢均力敵,關鍵時刻,任何舉動都會成為打破天平平衡的那根稻草。
而周箐不想坐以待斃。
直接插手戰鬥顯然不太現實,她打算做點後勤保障。
在濃稠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中,周箐朝唐心悅的工具箱伸出了手掌。多虧了她那個不愛收拾的性格,就連幾個月前搬家公司送的寬膠帶,還好端端擺在箱子中央。
美工刀、打包用的緞帶,乃至擦桌布,周箐把能夠得到的雜物統統收到腳邊。接著,她小心翼翼抱住唐心悅,把昏迷的她拖入木桌底下。
周箐跪坐在地,讓唐心悅麵部朝下躺上她的大腿,她把心悅的雙手舉到頭頂,用膠帶纏了十圈以上,雙腳也做同樣處理。
在埋頭苦乾中,周箐認真思考各種可能的情況:
比如方景澄說不定會用心悅的命威脅她。她得把毛巾塞進心悅嘴裡,防止她咬舌或者大叫。
被控製後,心悅的眼睛變成了藍色。她會像電影裡演的一樣,使出用眼睛催眠對視者的異能麼?
方景澄實力不容小窺,她最好多做準備。
如是思索,周箐抽出一截緞帶,輕輕蒙住了唐心悅的眼睛。
多虧了她考慮全麵。
收到命令後,驚醒的唐心悅趴在地上,彆說起身,連往前蠕動出一米都艱難無比,生生躲過了被當成醫療包的命運。
周箐按住唐心悅的肩膀,朝方景澄怒目道:“你休想吃了她。”
她就知道方景澄把發小帶在身邊壓根沒存什麼好心!
沒出息的廢物!連“林軒”都知道受傷去吃對手補身體,方景澄卻隻知道欺負女人。
今天他要是能吃了唐心悅恢複體力,為了反擊“林軒”自然也能殺掉她。
生死關頭,周箐咬緊嘴唇,使出了渾身力氣。
方景澄的毒液在控製神經的同時,無形催發了唐心悅的身體潛能。周箐覺得自己好像在跟一頭巨熊搏鬥,勉強愈合的手指隱隱作痛。
而看著唐心悅狼狽的樣子,方景澄起初微微一怔,但很快,他就恢複了鎮定。
望著發小眼上的緞帶,男人勾起嘴角,無奈地歎道:
“手真巧,你還給她紮了一個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