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雖說眼睛不好使,但耳朵和鼻子還算靈敏。明顯進屋的不是一個人的腳步,空氣裡又有一股刺鼻的糞臊味。“池兒啊,帶人回來啦。”
宋老二忙應聲:“江奶奶,是我,宋老二。”
聽是宋老二,之前解除娃娃親的事在哪擺著呢,張婆子心裡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人是自己孫女丫頭帶回來的,自己一個長輩又不好當麵說說啥。
宋小四小,但也是人精,知道張婆子表情有些不好看,也忙應了聲:“江奶奶,還有我,宋小四。”在甜水村,不管女人姓啥,隻要稱呼都隨夫家姓。
江小池向張婆子說明原委,順手把野豬放進屋裡,宋老二連忙機警的又把門窗都關上。
野豬“撲通”拍在地上的聲音,嚇張婆子一跳。
江小池忙安撫:“奶,彆出聲。我和老二打個野豬,沒交隊裡,回來想自己拾掇了。”
一聽孫女想吃獨食,張婆子有些心虛,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在批鬥大會上批鬥的。可轉念一想自己孫女丫頭居然有打野豬的本事,什麼吃不吃獨食的事全都拋在腦後。忙叮囑道:“院門和門窗可都得關緊了,能留的東西可不能遭禁。”
張婆子臉上老褶子笑得堆成一朵花:孫女也太本事了!昨天還愁沒飯吃,今天就有肉了。
“得嘞!”江小池刷鍋,宋老二燒水,宋小四忙前忙後的幫著遞柴,幾個人忙活著就準備褪豬毛。
可拿起刀,宋老二和江小池都有些傻眼:除了腿毛,他們還應該做點啥呢?
宋老二還算好,過年時大隊殺豬他還是看過的,隻是自己沒有弄過,一時亂了手腳。可江小池就不一樣了,本就是一個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小精靈,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看過幾回豬,還是借著做係統的職務便利。一切技能全是紙上談兵,沒有一點實戰經驗。
見江小池手怯,宋老二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接過刀,就開始仔細的刮豬毛。
宋老二手生,但刮的仔細。江小池瞅瞅的這天色,估計一會宋老二和宋小四再不回家,肯定又少不了他媽一頓毒打。“那啥……”
宋老二抹了把被熏得烏漆墨黑的臉:“哪啥?”
江小池:“大晚上的,要不我們先把豬尾巴烤了,或者先卸條豬腿,剩下的等明天再弄,否者這條豬收拾到半夜我們估計也吃不進口。”
宋老二正乾在興頭上,但江小池說的有理,大晚上的煙囪一陣冒煙,難免會把村裡人招來。尤其隔壁還住著好聞味的朱大娘呢,一會再聞著燎豬毛味過來,吃獨食肯定改成被遊街。
想到這,宋老二一把把豬尾巴卸了下來,插在一支小樹枝上,讓宋小四蹲在灶坑前麵烤。然後又卸下來一條豬後腿,仔細的把豬毛又刮了刮。
宋小四烤的仔細,插著豬尾巴的小樹枝不住的在手中翻滾。不一會,豬尾巴呲呲冒出油星,香味竄了滿屋。彆說是宋小四了,連帶著江小池和宋老二嘴裡都穿滿口水。
雖然是燒烤,但當下條件艱苦,江小池的廚房裡,彆說孜然和辣椒麵了,就算是鹽都是奢侈品。
豬尾巴烤好,宋小四仔細的把鹽灑在豬尾巴上,生怕鹽掉地上一點遭禁。等一切準備妥當,幾個人圍著豬尾巴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