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池真心覺得這話占理,朱大娘可是走哪都能順把柴火回家的人,能有這覺悟這朱大娘真是趕超幾代人。
江小池:“要按朱大娘這麼說,回頭蓋房子誰家也彆去上山砍樹啦,結婚娶媳婦家具也都去城裡買現成,山上的樹都給子孫們留著。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朱大娘你這覺悟夠高的啦!”
山上的樹是公共的,在那個樸實的年代,誰家娶媳婦蓋房外加打家具,都是在農閒時去山上一根一根的砍回來備著。
不說彆的家,蓋不起房子的就算了,像朱大娘家兒子多條件又好的,院裡堆的原木跟小山似的,擎等兒子娶媳婦蓋房子。
“饞丫頭,你說啥樹?啥人?不蓋房子,結婚怎麼生小人?人家做拐杖都是拿藤條掰個圈,回頭讓彆人瞧見可彆說大娘沒告訴你。”江小池一句話就讓朱大娘吃癟,架不住朱大娘會圓話,一句話又吧麵子找回來。
江小池無語,自己還是個小姑娘,生小人的話朱大娘居然敢跟自己講,這張嘴得霍霍多少人都不知道。
“不怕!桃樹避邪,都說我詐屍邪性,天天讓我奶拄個桃木拐棍,免得叫我方著!”
五月的天氣,朱大娘再好的口才也禁不住江小池這麼咽,直覺兩個褲腿冒涼風,江小池不提,她都要忘了詐屍這茬了。
“要不大娘,左右鄰居住著,要不我在做把桃木劍給您掛著?您這老胳膊老腿,被我方道就不好了。”
朱大娘聽這話扭頭就要走,氣得走路都有些打晃:“我呸!省些力氣吧,掛桃木劍也不能用你做的!回頭我掛一圈尚方寶劍,我看你到底邪不邪性!”
大夥聽朱大娘這麼嚷嚷,都忍不住過來瞧熱鬨。
就聽江小池大大方方的說道:“各位叔叔嬸子,大家夥彆挑理,回頭等我把桃木劍做好一家送一把,以後我村裡走動走動也方便。”
大夥聽江小池這麼說,一陣臉黑。“都躺一回棺材還不知長記性,早起就知道滿村膈應人。一大早扛個桃樹回家,你想犯桃花啊!”
江小池故意抖抖肩膀道:“嬸子你說啥呐!啥叫犯桃花,那是封資修,我年紀小什麼也不懂,你可彆把我往溝裡帶。”
這下帽子扣大了,本想調侃下江小池,沒想到這丫頭嘴皮子變得這麼利落。誰還敢上前跟江小池掰扯桃子的事,一大早都跟撞著瘟神似的嫌晦氣。
趕巧,江大隊長這好從場院回來。見一堆人圍著江小池嘟嘟囔囔的看著就煩:“都乾啥玩仍,閒的嘴丫子疼就都給我麻溜上工!上工不見你們這麼積極,談逗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怎麼這麼得意!”
朱大娘陰陽怪氣開口:“哎呦,隊長可真心疼饞丫頭啊。昨兒隊長媳婦就給饞丫頭送了兩碗苞米麵子,今兒又心疼孩子,這是想家裡幾小子招到江家做上門女婿呀?”
朱大娘嘴就是這麼不留德,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至於讓人成天念叨上門女婿的事嗎?
江大隊長可不吃朱大娘這一套:“饞丫頭,沒事多往你朱大娘家坐坐,就說你相上他們家小子啦!省著一天吃飽撐的見天講究彆人,讓她知道什麼叫癩蛤蟆不咬人,膈應人。”
“誒!”江小池心裡這個難受,這橫著又被人埋汰成癩蛤蟆,命怎麼這麼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