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奪走菜刀,“當啷”一聲甩到了牆角,厲聲嗬道:“你又乾什麼!”
“我……”我望著他震怒的臉,吞了吞口水,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做、做菜……”
五分鐘後。
我坐在椅子上,繁華打開藥箱,拿出創可貼。
我伸手說:“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舉起手,避開我的手,睖了我一眼道:“伸出來。”
我隻好把手伸給他,說:“謝謝了。”
“……”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著急?”我問,“是以為家裡來壞人了嗎?”
“……”
還是不說話。
罷了,我也不說了。
可能隻是做噩夢了吧……
因為隻有一隻手,他的動作有點慢,但還是順利地包好了。
我看了看手指,說:“謝謝。”
繁華臉色稍緩,靠到椅背上,瞧著我問:“你做飯就做飯,給我塞個枕頭乾什麼?”
“就……撐著你的手。”我說:“怕壓著它。”
繁華又瞪了我一眼:“多此一舉。”
“……你到底是誤會了什麼呀?”
我塞的是枕頭,又不是什麼危險物品。
繁華凶狠地睕了我一眼,說:“出去。”
我說:“我還要做飯呢。”
“出去等著。”他站起身,說,“看到你就來氣。”
說完,他走過去把刀撿了回來,放到水龍頭下衝洗。
我知道現在最聰明的舉動就是出去,但我還是站在了原地,說:“你不會是覺得我想自殺吧?”
果然,繁華洗菜的動作一停,微微側頭,睖了過來。
他的目光好危險,我小聲說:“算了,我還是出去……”
“過來。”
他還握著菜刀呢。
我說:“不要了,我到外麵去。”
“過來打雞蛋。”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充滿警惕地從他身邊經過,打開冰箱,拿出了雞蛋。
沉默……
繁華熟練地切菜,果然大小都一樣,是個仔細的人。
我也仔細地打著雞蛋,並聰明地站在他的左邊,且跟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這樣就能在他突然發飆時爭取一點時間。
正想著,忽然,繁華開了口:“過來。”
我瞅瞅他手裡的刀:“做什麼?”
“讓你過來。”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瞟過來,“有話跟你說。”
我說:“你在這裡說就好了,我聽得到。”
繁華咬了咬唇。
我警惕地退了一步。
對峙。
忽然,繁華丟開刀,朝我走了過來。
我趕緊轉身跑,他卻一把就把我按到了流理台上,說了一句:“趴著。”
然後,伴隨著一聲悶響,身子左邊傳來一陣冷氣。
不用抬頭我就知道,是他打開了冰箱門。
我現在在流理台的角落,而冰箱在我的身子左邊。所以他打開門時,冰箱門的下沿幾乎是擦著我的後背。
所以我徹底起不來了,隻能趴在這裡乾等。
老半天,繁華才重新關上了門,在我身上拍了一把:“起來吧。”
我看了一眼,說:“沒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