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就在出事的房間隔壁,我幾乎是踮著腳走過去,來到了書房門口。
糾結了一會兒,握住門把手,輕輕旋開了門。
一開門,頓時傳出了那熟悉的聲音。
綠孔雀表演了無數次的聲音。
我不死心地推開門,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書房的沙發。
繁華坐在沙發上,餘若若跨在他的身上,白色連衣裙的後背已經解開,上半身幾乎一覽無餘,白皙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甚至看不到繁華的臉,隻能看到他摟著她的手臂,很緊,顯然不是擺拍。而且餘若若麵色潮紅,興奮的樣子肯定也不是裝的。
在我進門的這一刻,餘若若也看了過來,她似乎已經料到是我,愉快地眯起了眼,然後鬆開手臂,捧起了繁華的臉。
這下我徹底看清,那真的是繁華。
他望著她,這個側臉真是溫柔。
即便是他今天對我比較和善的時候,也不曾這樣溫柔地看著我。
餘若若捧著他的臉,飽滿的嘴唇往他的唇上貼去。
我沒有勇氣衝進去,我打不過他們,進去之後隻能得到欺淩跟侮辱。
隻能在他們雙唇幾乎交接的那一刹那,關上了門。
我恍惚著離開了書房門口,經過我的房間時,又想起,就在一周多以前,就是在這裡,餘若若拿住了我的胳膊。
然後,她跟繁華一起,一唱一和,共同把我推.進了地獄。
在三年以前,也是在這間屋子裡,我滿心歡喜地住進來,然後一日一日地獨守空房。
想起這些,我便感到了一陣深刻的恥辱。
攥緊了手裡的畫,以最快的速度衝下了樓梯。
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我找出衣服和包,一邊忍不住地想起那個畫麵:
在他那樣摟著餘若若,望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愛、癡纏,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而就在三個小時以前,在這個房間裡,他壓著我,像控製敵人一樣控製著我,像對待應召女郎似的隨意折辱。
我……卻還畫了畫。
思及此,我將那副畫撕成幾片,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
門外雖然下大雪,但幸好風不大。
我衝出去,一口氣跑到了大門口。
今天家裡沒有人,到處都隻有機器人。
我得以順利跑到了外麵,在寂靜的街道上沿著路邊走。
走了約莫十分鐘,腦袋逐漸開始清醒,這裡是彆墅區,縱然是白天也很少見到計程車,晚上更是稀少。我想拿手機叫輛車,這才發現自己帶了錢包,但並沒有帶手機。
我隻好繼續往前走。
忽然,遠處傳來引擎聲。
我下意識地躲到了樹後,眼看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疾馳而過。
車牌號我也看清了,好像是繁華的。
不,他是不可能出來追我的。
他正忙著跟餘若若在書房裡亂搞。
這一代開邁巴赫的人太多了,我真是太沒出息了。
我從樹後出來,又在路邊走了一會兒。
出來時忘記戴帽子了,耳朵凍得幾乎沒了知覺。
頭也很痛,這樣下去,不知多久才能走到最近的地鐵站。我想在裡麵取取暖,等到早晨有了地鐵,再去市區買手機找酒店。
至於那個家,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回了。
我正想著,忽然,身邊無聲無息地靠來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