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看不清。
“把她洗乾淨!”繁華二姐的聲音傳來,“惡心死了。”
有人似乎應了聲,隨後,一股冰冷兜頭澆了下來。
我原本就怕冷,這一下隻覺得渾身刺痛,不由得噤若寒蟬。
他們一連澆了四桶,繁華的二姐才說:“行了,給她解開。”
有人在我身邊鼓搗了一會兒,我的手似乎是鬆了,但這其實沒什麼區彆,因為我身上已經冷得麻痹了。
眼前走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可能是繁華他二姐吧?
這個猜測很快就驗證了,她伸手抓住了我的頭發,使我抬起頭看著她的臉。
她的神情並不凶悍,隻有習以為常的冷靜。
“知不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她居高臨下地問。
我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但出於恐懼,還是乖順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二姐發出一聲冷哼,“就是你出主意欺負若若的,對麼?”
“……”
若若?餘若若嗎?
難道是說,繁華讓餘若若吃那碗……
“看來是想起來了。”二姐說著,伸手在我臉頰上拍了拍,“厲害呀,上次還覺得你看著挺乖順,想不到這麼歹毒。婊子果然是婊子,改不了了,嗯?”
說完,接過了同伴遞來的推子,“若若不是你能欺負的,你得付出代價。”
我望著她手裡的推子,整顆心臟都近乎麻痹了,失聲問:“你要做什麼……”
“剃光你的頭發,”她說著,移動推子,聲音在機器的嗡鳴中清晰而冰冷,“看在孩子的麵子上,這隻是個小小的懲戒,如果你還不識數……”
她說到這兒,咬牙冷笑,“下次,我就劃花你的臉,割掉你的鼻子,把你變成一個真正的醜八怪!”
說完,她便攥緊了我的頭發。
涼意襲來時,我的頭腦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外表,甚至懶得去精心修飾它,這是因為我媽媽從小就告訴我,女人的魅力並不在於外貌,而在於她的才華。
她甚至認為,太過出眾的長相會拖累女人。
可縱然如此,當我親眼看著自己的長發一撮撮地落下時,我還是完全傻了。
連哭都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推子的聲音終於停了。
繁華的二姐丟開推子,拿起了一麵鏡子,放到了我的麵前。
鏡子裡的我光著頭,頭上參差不齊,還有一塊鮮明的紅腫。
不僅頭發沒了,眉毛也消失了。
看上去就像個變異的外星人。
我呆呆地望著鏡子裡這張陌生的臉,一時間,四周全都安靜了。
如同死寂一般。
直到尖利的指甲貼到我的臉上,我方才回神,抬頭時,看到眼前是繁華的二姐,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神情邪惡。
我聽不到。
我是死了嗎?
怎地四周會突然這樣安靜?
頭……好暈、好痛。
朦朧間,我看到一個人影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扯開了二姐的手臂。
竟然是蘇憐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