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必須得問問他。”
梁聽南閉了閉眼,柔聲說:“我陪你出去散散心,逛街買東西,好嗎?還是你喜歡逛電子城?”
“我必須得問問他。”我說,“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覺得我有問題。”
梁聽南皺起了眉:“你才剛離開他一天。”
我覺得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隻想問他這件事。”
三年婚姻,我很想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厭惡我。
“如果他也說不是呢?你相信他嗎?”梁聽南說,“如果你相信他,那你為何不相信我?你隻相信傷害你的人嗎?”
我說:“你跟我認識並不久,並不了解我。”
“看著我的眼睛。”梁聽南忽然命令。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望著他。
四目相對,梁聽南神情嚴肅:“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抑鬱,悲傷,自卑,你覺得孤獨,你需要家人,這都是正常的。”
“不,”我試圖說話,“我……”
“我每天都在跟絕症患者打交道!”他加重了語氣,“事實上坦然自信的寥寥無幾,人在麵臨死亡時都會覺得害怕,需要支持,想讓最熟悉的人陪著。但是……”
他捏緊了我的肩膀,加重了語氣:“這不等於你就要回到傷害你的人身邊。”
看來他真的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搖頭說:“我不是想回到他身邊,我隻是想問這件事……”
“但我不想讓你問。”梁聽南說,“事實上,自閉症患者幾乎無法像你現在這樣直視我的眼睛,聽我說這麼長時間話。你一點問題也沒有!”
“那為什麼連你也不能尊重我呢!”我忍不住了,瞪圓了眼睛,“如果我是一個正常人,為什麼連你也不能尊重我?你肯定不這樣對彆人吧?”
梁聽南愣住了,良久,鬆開了手。
他的表情明顯有些受傷,我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不知道,我跟他結婚三年多。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也這麼想……”
繁華很糟,我可以確定,在我短暫的這一生,絕不會再遇到比他更糟的人。
但是,他隻對我如此。
事實上他對彆人都是彬彬有禮的,唯有對我,仇恨、厭惡……到了極點。
一開始我覺得他不愛我,後來我發現他恨我。
接著我以為他另有所愛,餘若若、蘇憐茵……可現在她們都排除了。
這個答案又懸了起來。
儘管我曾告訴自己,我不在乎了。可當它呼之欲出時,誰又能真的做到完全不在乎呢?
梁聽南不說話了。
繁華肯定還不知道我恢複了聽力,我也不想告訴他,便問:“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嗎?”
梁聽南掏出手機,解鎖遞了過來。
我拿過來,登上我的社交軟件賬號。
繁華的頭像就在最上麵,打開來,裡麵是一排“對方已將消息撤回”,時間是昨天半夜。
是又發了罵我的話嗎?
我打開聊天框,在裡麵編輯道:“你在嗎?”
上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但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看來他至少正看著,於是我繼續寫:“我是想問你,你覺得我精神正常嗎?我看上去像不像個傻子?像不像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