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穆安安卷著一股冷氣進來了:“哎喲,你這小懶豬,打了好幾遍電話都不醒,姐都快凍成冰棍了。”
說著,她摘下墨鏡,扯開圍巾,露出了青一塊紫一塊的臉。
我愕然問:“姐,你這是誰打的?”
“老曹。”穆安安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我的小包,朝我遞過來。
我接過來問:“那你去過醫院了嗎?疼嗎?”
“沒事,我等會兒就去。”穆安安打量著我,說,“這才一天,你怎麼就又瘦了?”說著摸了摸.我的臉,催促道,“快到裡麵去,門口這麼冷。”
一邊解開大衣,掛到了掛鉤上。
我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原地,問:“他為什麼把你打成這樣子?”
“逼問我你在哪兒,估計是繁華給他壓力了。”穆安安脫了鞋子,轉身說,“彆怕,我這一路上都看著呢,沒人跟上來。”
我打開包,見裡麵果然有我的手機,便拿出來說:“我這就給繁華打電話。”
穆安安按住了我的手:“傻嗎你?我想說還用得著你?”
“那姐夫他……”
“進去說。”穆安安握住我的手,說,“手這麼冷,快到裡麵去。”
我和穆安安一起坐在沙發上,她拿毯子仔細地裹住了我,一邊問:“你沒有錢怎麼吃的飯?我現在給你買去。”
“我還不餓,梁醫生也買了菜。”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來了,連忙掀開了毯子。
穆安安又按住了我的腿:“你又乾嘛?”
“這裡有藥箱,我找藥箱給你看看。”
“不用。”穆安安重新把毯子給我蓋好,說,“我等會兒就去。我來是跟你說,老曹不是今天約你吃飯嗎?彆去了。”
差點忘了,今天就是周四。
“明白我的意思嗎?”穆安安著急地說,“繁華八成也會在,萬一老曹失心瘋地當著他的麵拿出流產單,那繁華的臉還往哪擱?”
的確,而且,最可怕的不是這個。
而是流產單上的日期倒推,那時繁華還沒碰過我。
於是我點頭,說:“好……那我就給他打電話?事情總得解釋吧?”
“給他發個信息吧。”穆安安說,“我怕他又說些什麼不三不四的話,油膩的老家夥。”
我問:“他……又說了嗎?”
“沒事,姐已經幫你打他了。”穆安安說著按住我的頭,揉了揉,扯開青紫的嘴角,“彆人不知道,我知道。我妹妹就是清純的小仙女兒,那些破事兒都是汙蔑。”
我若是沒記錯,這是穆安安第一次如此露骨地誇獎我。
這搞得我有點無措,說:“謝謝姐。”
“姐去給你做飯,你編好短信以後就給我看。”她說著站起身,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想不到這梁醫生還挺有錢的,這小區的房子可不便宜。”
穆安安哼著歌做飯,我則打開了手機。
一開手機,它頓時開始瘋狂地震動。
有的是認識我的人發來的關切和看熱鬨信息。
有的是穆安安他們。
繁華隻有一條:你在哪兒?
我望著那四個字,心底的失望如潮水一般湧來。
忽然,手機再度震動。
我本來不想接,但一滴眼淚驀地掉到了屏幕上,電話接通了。
我隻好把手機放到耳邊,聽筒裡傳來繁華的聲音,他的語氣輕鬆而篤定:“消氣了?”
“……”
繁華似乎完全沒有生氣,隻又問:“身體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