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聽南肯定很難受。
我心下不免低落,這時,感覺繁華抬起了頭,額頭抵住了我的,使我必須看著他。
他緊盯著我,目光無情又淩厲,就像一條豎著尾巴的狼。
我也望著他,毫不避諱。
剛剛他肯定看到了,知道我摟著梁聽南,知道我想吻他。
我能感覺到他掐著我後脖子的手用了很大力氣,仿佛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我的頭擰下來。
我一點也不怕。
繁華盯著我看了幾秒,說:“給你個機會解釋。”
我說:“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繁華沒說話,低頭,一口咬住了我的嘴。
我痛得要命,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摸索,捏住了一塊肉,用力地擰。
隻聽到他悶哼一聲,微微鬆了口。
我趁勢咬住了他的臉。
為什麼他總是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我?
他跟彆的女人真真假假地搞在一起,受傷痛哭的是我,現在我就是跟彆人好了,怎麼受傷的還是我?
我咬他。
雖然在咬他的同時,我知道自己現在其實應該討好他一下。他這隻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我都要毒死他了,跟他置氣隻會影響下毒的節奏。
可我還是咬他了。
不咬他這一口,心下難平。
我咬了許久,忽然,覺得繁華手臂一鬆,手掌忽然探了進來。
冰涼襲來,我打了個激靈,鬆了口,一邊捉住那隻討厭的手掌,問:“你乾什麼!”
繁華沒說話,隻是盯著我。
良久,忽然拿走了手,鬆開了我。
我也顧不得許多了,轉身就想走。
繁華卻一把將我摟了回來,我一動,他便瞪起了眼,低嗬:“彆動!”
說著,脫下大衣,裹到了我身上,睖了我一眼,道:“白癡,一身是汗想往哪兒跑?”
我沒說話,瞪著他。
繁華起初也瞪著我,但很快就提起了嘴角,朝輪椅努了努下巴:“用我推你麼?我看你精力十足。”
說著,摸了摸臉頰上的牙印。
我沒說話,轉身朝醫院大樓走去。
一路上,繁華始終跟在我身後。
我不知道他表情如何,隻能聽到他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也不知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會不會還是像現在這麼平靜?
回到病房後,新來的美女護士正在擺午餐,見到我,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我解下繁華的大衣,到餐桌邊坐下,拿起勺子開始喝。
沒有去看繁華,也特地沒有用餘光看他。
隻忽然聽到女護士的聲音:“繁先生,我來吧……”
我循聲望去,見繁華從浴室裡端著一盆水,來到我麵前,放到了地上。
然後,單膝跪到地上,拿起我的腳,脫掉鞋子,用手捂住了我的腳,輕輕地搓著。
我出去時坐著輪椅,腳上穿的是綿拖鞋。從雪地裡走了一圈,回到病房時,已經濕透了,腳自然也凍得冰涼。
這會兒被他溫熱的手心一搓,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
顯然是感覺到我在看他,繁華搓了一會兒,微微撩起眼,望著我。
自古帝王都希望臣下跪著,這或許是因為從這個角度看彆人的感覺確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