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收回目光,看向孫姨:“怎麼沒讓她吃飯?”
孫姨忙說:“太太回來時又燒起來了,說是沒胃口,想先睡一會兒。我就想等她醒了再讓她吃東西。”
繁華聽罷,掐了煙,站起了身。
我見他過來了,趕緊退後一步,但他動作比我快,已經摟住了我的腰,雖然這姿態是親密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很不高興。
打電話時他就算生氣也沒辦法打我,所以我還有勇氣跟他吵架。
而現在,當他離我這麼近,近到我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時,恐懼便禁不住占了上風,我能做的唯有垂下頭,瑟瑟發抖。
我能感覺到到繁華一直在盯著我看,看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將我扭斷脖子,拆解入腹。
在我幾乎要屏住呼吸時,繁華總算開了口:“還以為你發燒把腦子也燒傻了。”頓了頓,忽然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還算識相。”
說完,鬆手走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被他親過的部位,特地等他轉彎才朝餐廳走去。
誰知來到餐廳門口時,又看到了繁華。
他已經坐下了,女傭正在布菜。
我當然想走,這次卻被孫姨叫住了:“太太。”她笑嗬嗬地跑過來,“快來吃飯吧。”
與此同時,繁華抬頭看了過來。
我隻得過去坐下。
這個餐廳是小餐廳,隻有一張小餐桌。
整個餐廳的裝潢以藍和蒸汽灰為主,現代中融入了洛可可元素,古典浪漫的同時兼具了時尚,是我親手設計的。
我曾計劃在這裡跟繁華吃浪漫的燭光晚餐,度過每一個與愛情有關的節日以及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而現實是,他一共就進來吃過兩次飯,第一次是烤魚,第二次是給綠孔雀過生日。
我還記得那天我就站在門外,看到他跟綠孔雀一起吹蛋糕上的蠟燭。
那個蛋糕的圖案是梵高的《星空》,非常漂亮。
蛋糕是我選的,因為在那不久之前,周助理曾特地打電話給我,問我過生日想要個什麼樣的蛋糕。
沒錯,那天是我的生日。
綠孔雀是假的又如何?他給我的痛,從來都是真實的。
我胡思亂想著,一邊扒拉著碗裡的飯,忽然,一雙筷子伸過來,放下了一塊肉。
我抬起頭,看向繁華。
他陰著臉說:“看我乾什麼?吃!”
我把那塊肉夾起來丟到骨碟裡,繼續吃我的白米飯。
半分鐘不到,又夾進來一塊。
我再度夾起丟掉,繁華忽然開了口:“不想挨打就吃了。”
我看向他,問:“你隻會打人嗎?”
繁華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瞧著我,半晌,忽然站起了身。
我覺得不妙,趕緊也站起身想走,卻被他一把按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