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出了聲:“誰才是最棒的?”
“……”
“嗯?”他將我翻至平躺,雙掌按住了我的臉,額頭壓著我的,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真想告訴他梁聽南是最棒的。
但理智還是遏止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我摟住他的脖子,說:“你是最棒的。”
我視力已經退化到,黑暗中這麼近的距離都已經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那對犀利的眼睛。
隻感覺他渾身緊繃繃的,似乎是在生氣。
我儘可能溫柔地吻他,柔聲重複:“你是最棒的,你什麼都比彆人強,要是不那麼粗魯,就是完美的。”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安撫了繁華,隻記得自己做了一晚上那種惱人的夢。
第二天醒來時,感覺渾身支離破碎,就像被拆開重組過似的。
去吃早餐時,劉嬸看我臉色不對,拿來溫度計一測,才知道我是發燒了。
我沒有讓劉嬸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也不想去醫院,就待在家裡等。
一直等到九點,周平終於來了。
他是和兩位律師一起來的,進門後,很正式地將合同內容解釋了一遍,內容就和繁華說的一樣,他會付我爸爸的所有賬單,直到我爸爸去世。
不過也提了要求,就是我不準離家出走,不能出軌。
倒也沒有規定我如果突然死了怎麼辦。
合同的其他程序已經走完了,隻需要我簽字。
我沒想到繁華竟然真的沒有騙我,直到簽完字,還是覺得像做夢一樣。
隨後,周平收起合同,說:“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我連忙問:“合同不給我一份嗎?”
合同全放在他那裡,那和沒簽有什麼區彆?說得難聽些,萬一出狀況,穆安安都沒辦法幫我爸爸告他。而他卻可以隨時停止,畢竟我根本沒有合同。
“繁先生交代讓帶回去。”周平麵無表情地說,“其實這種合同本就是沒有必要的,隻是繁先生說你一直為此而不安,才走這樣一個程序。”
我說:“還是留給我一份吧。”
周平乾脆不說話了,轉身就走。
我當然不能依他,連忙撲過去拉住他,他頓時露出一臉厭惡,用力甩開了我:“太太!請你自重!”
劉嬸扶住了我,說:“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說話呢?她還生著病呢!”
周平臉色稍緩,說了句“抱歉”,便帶著人走了。
劉嬸扶著我回到客廳坐下,合同是在書房簽的,她全程並不清楚,因此隻罵道:“這人真是討厭,仗著自己是自己老板麵前的紅人,連你也不尊重。回來後,你要好好跟姑爺說道說道。”
我說:“我去看看我爸爸。”
劉嬸說:“姑爺走時說……”
我沒理她,徑直進了書房。
關好門,坐到寫字台後的椅子上。
摸出了一把刀片。
就這樣死去無疑是不負責任的。
所以我不想死,我隻想割自己一刀。
一來解除自己心裡的苦悶,二來我確實是想威脅繁華。
他必須把合同給我。
正要下刀,忽然,電話響了,是個亂碼的隱藏號碼。
我沒有接,很快,鈴聲停止,指示燈亮起。
我拿起電話,聽到那邊傳來劉嬸的聲音:“你好,這裡是穆家。”
“我是蘇憐茵。”蘇憐茵的聲音溫和有禮,“請讓你們家小姐打開手機,我有話想跟她說。”
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