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聽南說:;我想或許這件事有誤會。
;那不重要了,我說,;我隻知道如果從沒遇見他,我會比現在過得好。
;不,梁聽南搖了搖頭,蹙起眉,神色頗為無奈:;這麼說我很抱歉,但如果不是因為有他,你的毒得不到任何控製。
我說:;你知道是誰給我下毒嗎?
梁聽南一呆:;你知道了嗎?
;不知道。我說,;但為什麼不可能是他呢?
梁聽南神色一鬆,搖頭道:;穆老先生第一個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你以為我們家公司是怎麼到他手裡的?他騙了我和我爸爸!我說,;何況他背後有這麼大的一個家族,有錢人是遊離於法律之外的!這顆心臟就是最好的例子!
梁聽南仍然搖頭:;那他還救你乾什麼?
;他後來愛上我了呀,我說,;雖然我不知道他得了什麼失心瘋,不過這一點也不重要了。
;hellip;hellip;
他滿臉無奈的表情著實刺痛了我,我問:;你覺得我在說氣話?
梁聽南道:;我覺得你失去理智了。
;如果不是他們給我下藥,那他們為什麼這麼恰好有解藥?我不是現在才開始這麼想的,;為什麼全世界隻有他們一家能做?
;因為他真的想救你!梁聽南的目光淩厲起來,聲音也帶了幾分力度,;沒有任何醫藥公司會為了治你一個人去研發一種新藥!沒有!它很可能血本無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問,;他們在努力救我,我就該不再恨他了?
;我的意思是,至少你爸爸認為藥不是他們下的,梁聽南說,;你應該接受這件事!如果這世上隻有一個人不會害你,那一定是為了你爸爸!
我說:;我爸爸隻是明白惹不起他。彆說現在,就算當初我家過得好時,我們在人家眼裡也不過是個小暴發戶罷了!
梁聽南的臉色更難看了,一臉無奈地靠到了椅背上。
他一沉默,我也跟著無言,片刻之後,又冷靜了幾分。
我不能跟他吵翻臉,因為我剛剛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
於是我軟了語氣,說:;你覺得我不該恨他麼?
;我能理解。梁聽南的神色也溫柔了幾分。
;你不能理解,這世上沒有感同身受,我也感覺有點虛弱,;你不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麼過的,那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幾年hellip;hellip;你不知道我爸爸搶救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我的家完全被他毀掉了,可我什麼都沒做hellip;hellip;我每次見那個人都隻是希望能打聽一下他,連曖昧的話都沒說過hellip;hellip;
我隱去了穆安安參與的細節,畢竟他還想跟穆安安好,想要那個孩子。
何況穆安安做的hellip;hellip;我也不知算不算錯。
對我媽媽來說,她比我更加有良心。
;我能理解,梁聽南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紙巾,拉過我的手,放到了我手裡,;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那麼重的話,我隻是hellip;hellip;原諒我隻想到了孩子。
我擦著眼淚,說:;這不怪你,你的想法我會考慮的。
;對不起。梁聽南柔聲重複。
;那你還會去見他姐姐嗎?我問。
;不會。梁聽南看著我的眼睛,說,;但我還是勸你自己放棄這件事,好嗎?我害怕孩子將來跟你反目。
我點了點頭。
我想梁聽南終究是個心軟的人,他也是唯一一個親眼見證我在最後那三個月都遭遇過什麼的人,也同樣了解,這五年我是如何帶大了三隻的人。
所以我覺得他生氣歸生氣,但既然他答應了,就肯定不會出賣我。
不過很遺憾,我騙了他。
這件事我一點都不打算考慮,隻是擔心繁華反悔。
至於三隻hellip;hellip;
人是感情動物,他們才這麼小,隻要我夠早帶著他們離開繁華,對他們夠好,他們就會愛著我mdash;mdash;就像我愛著我爸爸那樣。
梁聽南走後,我在家裡休息,下午兩點時,劉嬸來了。
我記得她昨天在值夜,今天該是孫姨,便問:;您怎麼來了?
;聽說你還沒吃飯。劉嬸把餐盤放到桌上,說,;想是因為廚子做的不合口,我給你炒了幾個菜。
我問:;誰告訴您的?孫姨麼?
;我自己起來的。劉嬸笑著說,;快來吃吧,是不是站不起來,我給你送到床邊去。
我讓劉嬸回去休息,撥弄了幾下那幾個菜,拿起電話撥通了繁華的號碼。
打了幾遍,那邊才接聽。
我的火氣已經被點燃,不等他說話,便怒道:;劉嬸昨晚才值了夜班,你乾嘛叫她起來!你知不知道她已經快六十歲了!
;太太hellip;hellip;聽筒裡傳來趙寶寶小心翼翼的聲音。
我被噎了一下,問:;繁華呢?
;他在休息。趙寶寶說。
我說:;叫他起來。
;他今天五點就來了,一直忙到剛剛,午飯也沒顧上吃,趙寶寶說,;剛睡著。
我說:;讓他接電話。
;您要是問那位lsquo;劉嬸rsquo;的事,那應該是我弄得,趙寶寶討好地說,;我給您家裡去了個電話,問候您的病情,接電話的那位女傭說您還沒吃東西,我就囑咐了一下hellip;hellip;真的對不起,是我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