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乾脆膝蓋一軟，跪到了**的地板上。</p>
“求求你……”我眼看著他往後退，忙按住他的腿。</p>
“求求你，打我……把我打到半死，打到殘廢、癱瘓都可以……我不能動了，就沒辦法再去看他……”我是真沒轍了，我想救權禦，可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或者你乾脆把我打死，現在隻要一想到我最愛的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等死……這滋味兒真是比死還難受……”</p>
我哭哭啼啼地說著，情緒已經完全失控。</p>
看不到繁華的臉，我也不想去看。</p>
我是在求他嗎？</p>
不是的。</p>
我甚至明白，我要是他，也不會讓我去看權禦。</p>
權禦是被他弄成這樣的，可見他已經有多恨他。</p>
我隻是崩潰了，需要發泄情緒罷了。</p>
我不知道自己絮叨了多久，又哭了多久，隻覺得渾渾噩噩的，直到聽到了繁華的聲音：“是我派人拔了權衡的管子。”</p>
他說什麼？</p>
我完全傻了。</p>
迷茫之際，繁華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的手按著我的臉頰。</p>
現在我看到他的臉了，他的眼睛紅著，臉色依舊那麼冷。</p>
“聽懂了麼？”他看著我，輕聲地說，“是我做的。</p>
我確實聽不懂：“你什麼意思……”</p>
“意思就是我要他死，”繁華堅定地看著我，說，“我不會給他任何活下去的機會。”</p>
我說：“你怎麼這麼無恥……”</p>
“更無恥的也不是沒做過，”繁華歪了歪嘴巴，眼裡露出嘲諷，“你不用覺得自責，如果不是怕你受不了，我早就連他的管子也一起拔了。他還能躺在那喘氣，要完全歸功於你這麼愛他。”</p>
“……”</p>
人渣……</p>
“你可以愛他，愛多久都可以。”繁華說著，目光柔和下來，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就當是對我的懲罰吧，你不可能再愛我了，愛上了一個在你看來正派、溫柔、沒有傷害過你的好人……是我自作孽。”</p>
“……”</p>
“但是命運就是很不公，這個‘好人’沒辦法跟你走到最後，隻能帶著你們的愛，活在你的回憶裡，”他柔聲說，“而你不可以再見他，不可以再聯絡他。”</p>
“……”</p>
“今天弄傷你，我很抱歉，是我沒能克製自己。”他輕聲說著，靠過來，在我的額頭上吻了吻，“但如果這次的事再發生，今年的十月初一寒食節，我就陪你一起去祭拜他。”</p>
我能說什麼呢？</p>
我隻能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會原諒你的……”</p>
“你本來也不會。”他毫不在意地笑了，“能這樣看著活生生的你，我就很滿足了，其他的彆無所求。”</p>
這天，我從中午就開始發燒，燒得糊裡糊塗之時，感覺有人在給我喂藥。</p>
這次發燒，繁華沒有讓梁聽南來，畢竟藥掌握在S集團的手裡，誰來給我吃都沒區彆。</p>
想到這兒，我用舌頭將藥丸頂了出去，但不多時又覺得窒息，苦澀的汁水滲進了口中，苦得我隻想流眼淚。</p>
燒很快就退了。</p>
再醒來時，繁華並不在。</p>
我躺在床上，望著熟悉的臥室，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恐懼，連忙跳下床，衝出房間。</p>
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臂，是阿美：“太太，您還病著，有什麼事吩咐我們就……”</p>
“我兒子呢！”我扭頭問。</p>
我病得這麼厲害，繁華不在，穆雲那麼懂事，肯定要在床邊看著我的！</p>
“先生帶他出去了。”阿美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柔聲說，“帶他去流浪動物收容所看動物。”</p>
我說：“你少騙我。”</p>
“沒有，怎麼會？”阿美笑道，“你病得厲害，大少爺一直很擔心。先生就帶他去散散心。”</p>
“你少騙我。”我說，“我兒子才會跟他走！你們把他關在了哪裡？”</p>
“是真的……”阿美說，“您先回房間休息，我這就聯絡先生，我保證，他們很快就回……”</p>
“你現在就聯絡他！”我忍不住尖叫著打斷她。</p>
然而沒等到阿美的回答。</p>
因為話音未落，身後方向便傳來了聲音：“這是怎麼了？”</p>
我趕緊轉過身。</p>
果然是繁華。</p>
他站在電梯口，穆雲被他拉在手裡，見到我，他用力甩開繁華的手，朝我狂奔過來。</p>
我也趕緊衝過去抱住他，摟到了懷裡，才終於有了一點安全感。</p>
抱了不知多久，終於，耳邊傳來了穆雲的聲音：“媽媽……我的狗狗不能呼吸了……”</p>
我鬆開手，這才注意到，穆雲的懷裡抱著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狗，醜醜的，一身雜毛。</p>
“我們去了動物收容所，”穆雲摸著小狗，說，“那裡的阿姨把這隻狗狗送給了我。”</p>
我沒說話。</p>
餘光看到了熟悉的男士皮鞋，一條手臂摟住了我的肩膀，是繁華。</p>
他在我的臉頰上吻了吻，柔聲問：“怎麼沒在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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