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幾句就是殘忍了嗎？”我詰問道，“我被逼無奈才肯將就你，才不得不給你機會。讓這樣的我去討好地告訴你，說我不能沒有你，請你不要離開我……你我之間是誰對對方更殘忍？”</p>
繁華虛弱地道：“我沒想你這麼回答……對不起……”</p>
“你沒想麼？”我說，“那你應該早料到我會像現在這麼說，又為什麼要說我對你殘忍？”</p>
“……對不起。”</p>
這次他隻說了這三個字。</p>
我當然也不好一直罵他，沉默片刻，內心已然冷靜不少，便說：“你又在哭鼻子麼？”</p>
“沒有。”繁華低聲說。</p>
我說：“我都聽到了。”</p>
“真的沒有。”他低聲地重複了一遍，隨即道，“菲菲……讓我靜一靜，拜托了。”</p>
我沒說話，掛斷了電話。</p>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畢竟發了那麼大一通脾氣，這會兒情緒也很悶。</p>
很快就能結束了。</p>
我這麼告訴自己。</p>
約莫半小時後，侯少鴻總算打來了電話，告訴我事情已經辦妥了。</p>
我問：“那女孩子怎麼樣了？”</p>
“受了點傷，但不肯去醫院。”侯少鴻說，“說醫院會報警，這對繁仁很不好。”</p>
我一時間有些氣短：“她還在為繁仁著想？”</p>
“警方參與進來的話，咱們也會受到影響。”侯少鴻提醒。</p>
“好，”我說，“那我安排醫生到她家去。”</p>
總算把女孩子救出來了，我的心裡勉強好受了些。</p>
加之身上爽利了不少，於是我叫來護士，得知繁仁已經醒了後，便跟穆安安說了一聲，便來到繁仁的病房。</p>
繁仁躺在病床上，確切地說，是被綁在病床上。</p>
畢竟他隻傷了額頭，彆處都還好好的。</p>
雖然他是個慫包，不敢打泰勒阻止對方當場強X自己的女友，但繁念的兒子肯定像繁華一樣會些防身術之類的，這次我絕不能再被動了。</p>
護士幫我搬來椅子，我坐下後，見他瞪圓了眼睛看我，便朝他笑了笑，說：“阿仁，休息得還好麼？”</p>
繁仁先是震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說：“舅媽……”</p>
“你沒想到舅媽會在這裡麼？”我問。</p>
繁仁輕輕搖了搖頭，問：“這是舅媽的醫院麼？”</p>
“是。”我說，“所以在這裡說話，是絕對安全的，不會被任何人聽了去。”</p>
繁仁沒吭聲，目光警惕地跟隻小貓似的。</p>
“怎麼這麼緊張？”我問。</p>
繁仁看了我足足十幾秒，才開口：“舅媽想讓我幫忙救孩子。”</p>
“很聰明啊。”我說，“那你會答應麼？”</p>
繁仁點頭：“我答應。”</p>
我有點意外：“這麼痛快？”</p>
“你今天見我時帶了錄音設備。”繁仁說，“我說得對不對？”</p>
穆安安都衝進來了，他又不傻，猜得出來也不稀奇。</p>
於是我點了點頭：“沒錯。”</p>
“所以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繁仁說，“何況外甥幫幫舅媽也是應該的。”</p>
我說：“很好，但願我們合作愉快。”</p>
繁仁沒說話。</p>
沉默片刻，我又問：“不想問問你女朋友麼？”</p>
“舅媽肯定已經把她救出來了。”繁仁說，“但肯定暫時不會交給警察。”</p>
我說：“為什麼呢？”</p>
繁仁說：“因為交給警察對你的事沒有幫助，反而會因為調查打擾你的生活。”</p>
我點了點頭，說：“我是手法公民，警察讓我配合工作，我絕無異議。”</p>
繁仁笑了一聲。</p>
“是你女朋友，”我說，“雖然受了傷，但還是說報警對你不好。”</p>
繁仁笑容微僵。</p>
我說：“我想聽你一句實話。”</p>
繁仁的目光再度警惕起來。</p>
我問：“你會跟她結婚麼？”</p>
繁仁頓時表情一鬆。</p>
顯然，他本來以為我要問的是什麼“大”事，聽到隻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時，才鬆了一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