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什麼事？”</p>
“如果男人想讓女人愛上自己，就一定要讓女人覺得他聰明睿智，進而崇拜他。”他插著盤子裡的西藍花，說，“想要營造這種感覺，就要說些似是而非，其實毫無用處的廢話。”</p>
說完，他將西藍花送進了嘴裡。</p>
我也拿起刀叉是，說：“你不肯說就算了。”</p>
侯少鴻沒說話。</p>
氣氛再度安靜下來。</p>
正當我想換個話題時，忽然，他又開了口：“我不是不肯說，隻是沒法說。”</p>
“……”</p>
我靜靜聽著。</p>
“我認為人性最肮臟、最黑暗，所以，總忍不住把人往最壞處想。”他說，“然而每次都能猜中。”</p>
我說：“你不願意自己猜中麼？”</p>
“不願意。”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年紀越大，越希望有人能否定我，給我一些驚喜。”</p>
我說：“我覺得如果夏夏拿了我的錢離開繁仁，並不丟臉。”</p>
“的確。”侯少鴻說，“但她的眼睛告訴我，她不想離開。”</p>
我說：“那樣的話，她就太傻了。”</p>
侯少鴻歪了歪嘴巴，端起酒杯問：“你知不知道，這樣出身長相的姑娘，這世上有多少？”</p>
我說：“大概與我每天所能看到的人加起來差不多。”</p>
夏夏家庭條件普通，本人也不是極品美女，她和繁仁甚至不是來自同一所學校——繁仁讀的那所她根本讀不起。</p>
“的確，”侯少鴻說，“所以她是憑借什麼才得意來到繁仁的麵前？”</p>
我說：“你沒有調查他們認識的過程麼？”</p>
“我不可能調查得那麼細，何況這種事調查到也沒有意義。”侯少鴻說，“我隻是懷疑憑什麼？她憑什麼脫穎而出？憑什麼原地行使她？她一定有與眾不同的地方。”</p>
我說：“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心機，或者是……背後有什麼來頭？”</p>
侯少鴻沒說話。</p>
顯然他這是默認。</p>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夏夏跟我見麵時的表現，說：“我覺得她很單純，有點倔強，雖然麵對的是我，在物質和氣勢上都給了她很大壓力，但她依然很堅強。我要是男人，也會看上這樣的女孩子。”</p>
“男人不在意這個。”侯少鴻歪了歪嘴巴，“至少我不在意。”</p>
我說：“侯少喜歡比較溫柔的。”</p>
就像厲晴美。</p>
侯少鴻眯起了眼睛：“你想說什麼啊，嗯？”</p>
“你肯定知道，我和厲小姐也認識。”我說，“那天你肯定把我看成她了吧。”</p>
侯少鴻點了點頭，說：“她跟你長得很像。”</p>
“是啊，”我說，“我也覺得很巧。”</p>
“當然很巧，蘇憐茵的臉是撈女的整容模板。”侯少鴻說，“你們都跟她很像。”</p>
“……”</p>
“我可沒有說你整容撈女的意思，”侯少鴻笑著說，“凡是你知道的企業公子，全都追過蘇憐茵，除了她弟弟。”</p>
我問：“那侯少追過麼？”</p>
“呃……”侯少鴻頓時露出一臉為難，“我沒追過……但我青春期時確實暗戀過。”</p>
原來如此。</p>
侯少鴻上次讓我找的借口，說我和穆安安長得跟他深愛的女人很像，我還以為是厲晴美。</p>
但他今天話裡的意思顯然是在說厲晴美是個整容撈女，厭惡之情很明顯。這就解釋了繁華告訴我的，他為什麼隻把厲晴美當晴婦。</p>
看來那個真正的心中女神是蘇憐茵。</p>
想到這兒，我問：“她年輕時肯定更漂亮吧？”</p>
我認識蘇憐茵時，她都三十多歲了。雖然保養得非常好，但絕對不是巔峰時期。</p>
雖然我對她的感覺不止反感，說是近乎於仇恨也不為過。但不得不承認，她真的美得像仙女，氣質也出塵絕豔。</p>
“從小美到大。”侯少鴻笑著說，“據我爸爸所說，比她美的也隻有她媽媽了。”</p>
我說：“你爸爸說這種話，不怕你媽媽生氣嗎？”</p>
“我沒有媽媽。”侯少鴻笑道，“我媽媽是個撈女，生下我後，我祖母要她選，是拿錢走人，還是帶我走，她選擇了拿錢。”</p>
我頓覺尷尬，道：“抱歉。”</p>
“抱歉什麼？”侯少鴻挑挑眉，“她拿到了錢，而我是侯家的長孫。我祖父母從未因為她的身份而怠慢我，反而因為接下來的孩子都不如我聰明伶俐而對我格外寵愛。這是個多贏的結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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