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終究是我叫司機把我和穆安安帶回了家。
當然,我也毫不意外地發起了燒。
不過這燒正如我之前所想,很快便褪去了。
翌日,天氣比預測好了不少,機場通知我們可以啟程了。
經過昨晚的事,三隻似乎已經死了心,沒說什麼便被我帶上了飛機。
一路順利。
回到總公司的第二天,蘇憐茵便卸任,因為周末就是她的預產期。
我接手了這一大堆工作,不過它們倒是沒我以為的那麼困難。
因為正如蘇憐茵所說,繁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半年之內都計劃得井井有條。
不過縱然如此,我還是很忙,以至於回家之後倒頭就睡,無暇顧及任何事。
直到這天,侯少鴻打來電話,說:“這周末有空麼?”
我說:“什麼事?”
“唔……”他乾笑,“忙忘了麼?”
我這才想起來:“是你妹妹的事?”
“倒也不是。”他說,“是我想先約你見個麵,聊聊我妹妹的事。”
我說:“這有什麼可聊的?”
“……顯然我隻是找了個借口。”他沉默了半天才說。
我說:“我最近很忙的。”
“吃頓飯而已。”他說,“兩個小時。”
我說:“可是我不在J市。”
那是南方城市,距離我們這裡並不比柏林到倫敦近多少。
“我周日恰好在你們那有工作,”他報了個地址,“為這家太太做離婚谘詢。”
我無語了一下,說:“你說的是我家樓下那位?”
“嗯哼。”
“……你還接這種工作,她為什麼離婚?”
“她出軌了。”
我回來依然住在我爸爸留下的那棟公寓裡,這裡的鄰居都有些年頭了。
這位太太我也認得,是極其賢惠的主婦,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次我回來時,她仍帶了蛋糕來拜訪,雖然已經過去六年,歲月卻沒有在她臉上刻下任何痕跡。
我說:“你就這樣把這件事告訴我不違規麼?”
“理論上是不該告訴的。”他說,“但你又不是彆人。”
“……”
“所以周日一起吃個飯如何?”侯少鴻說,“我可以直接上門接你。”
我說:“我需要看看我的行程。”
侯少鴻沒說話。
我如此冷淡,就算是臉皮再厚,也該尷尬了。
我說:“就這樣,如果有空,我再讓秘書打給你。”
“好。”老半天,他才說了一個字。
掛了電話,我打開行程。
周日的確沒有安排,而且三隻也不在家。
雖然剛剛回來一個月,但他們已經交到了朋友,周日要到朋友家去玩兒。
我其實也想跟他們一起去,但穆雨點名要穆安安陪著,兩個男孩子也沒意見。
雖然穆雨給出的解釋是說“媽媽太累了,希望你在家休息”。
但我看得出,自從回國以來,三隻始終對我有些不爽。
當然,這點我很理解。畢竟在他們心裡,爸爸隻是病了,而我卻帶著他們拋棄了他。
所以孩子們能這麼想蠻好的,證明他們心地善良、有情有義,也免得太太過傷心。
原本我周日是不想跟侯少鴻見麵的,所以壓根沒有回撥給他。
但周六這天,E國那邊打來電話,通知我:“權小姐正趕去機場。”
我一點也不意外:“來我這裡?”
“是,明天中午到。”
我在權禦那邊留了幾個人,當然,權禦兄妹對此並不知情。
主要作用是及時了解權禦的病情變化,也包括防著權海倫,畢竟後者的個性太過瘋狂,鬼知道她會突然乾出什麼。
而且,我確實不想去看他,總覺得給他希望不是好事,所以這些人也負責幫忙付賬單。
權海倫明天到,我必然不能乖乖等著,於是便打給侯少鴻,說:“我的行程排出來了。”
侯少鴻先是安靜,直到那邊傳來一聲女人聽不清的低語,他才回神似的笑著說:“今天排出來了?”
“原本是沒空的,但今天才有一些行程取消了。”我說,“不過如果你沒空來,那我可以去找你。”
“……你是在躲什麼事麼?”他非常敏銳地問。
“沒有。”我說,“如果你沒空,那也沒關係,我正好在家休息。”
“我有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