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兩米不到的走廊裡,佇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是繁念。
她抱著臂,手裡拎著一個袋子,微微偏著頭,像在看戲似的,似笑非笑地瞧著我們。
離得這麼近,我剛剛又足夠大聲,她肯定都聽到了。
想到這兒我不免有些害怕,畢竟雖然整個繁家都知道我和侯少鴻有曖昧,但畢竟還算沒有徹底實錘。
尤其是,沒有在繁念麵前實錘。
而侯少鴻顯然也跟我想到了一處,他身子一動,擋到了我的身前。
也許這個舉動很男人,但不得不說真的很蠢。
我從他身後繞出來,正要說話,繁念已經身子一動,走了過來,說:“有段日子不見了呀,侯大律師。”
說著,朝侯少鴻伸出了手。
侯少鴻握住她的手,也露出一抹熟稔的笑:“念姐是來看侄子和侄女的麼?”
“沒錯。”繁念說,“難得今天不忙,不過看樣子我打擾到了菲菲呢。”
“沒有。”我已經從侯少鴻身後繞了出來,說,“侯少來我家是為了幫我解答刀子的事,不過既然您本人來了,那就不麻煩侯少了。”
繁念看向我。
侯少鴻也扭過頭,笑著朝我看了過來。
我看向侯少鴻,說:“改天再找機會謝謝你。”
繁念微微頷首,笑眯眯地看向了侯少鴻:“侯大少爺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麼凶吧?”
“那也得受著。”侯少鴻聳了聳肩,對我說:“我明天再來。”
我強忍著給他一巴掌的衝動,盯著他道:“慢——走。”
侯少鴻又跟繁念道了彆才磨磨蹭蹭地進了電梯,電梯門一合上,我就趕緊讓開門,對繁念說:“請進吧。”
繁念施施然走了進來,一邊笑吟吟地說:“瞧你這心虛樣兒,我又不會吃了你,候少奶奶。”
我說:“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嗯,什麼關係都沒有。”繁念一邊脫掉皮草外套,一邊玩味地說,“不過是單純地睡過幾次,見過人家父母,準備嫁過去而已。”
我知道辯解下去不明智,但還是忍不住說:“我不會跟他結婚的,而且他本人也沒那個意思。”
繁念立刻盯住了我的眼睛:“所以睡過是確有其事囉?”
她的目光太犀利,我不由得語結了一下,張口正要否認,繁念就笑了,轉身熟門熟路地進了客廳,一邊說:“彆解釋了,反正計較它的人已經死了,你想怎麼搞是你自己的事。”
“……”
“誒,”她很快便來到客廳,用目光環顧了一周,扭頭問我,“孩子們呢?”
我說:“已經睡了。”
“叫起來。”她坐到沙發上,命令。
我說:“他們已經睡著很久了,再說他們正在長身體……”
“睡覺的機會有的是。”繁念截住了我的話,“姑姑卻不是每天都有命來看他們。”
她有沒有命見我的孩子一點都不重要。
就憑她做得那些事,就算她死了,我去參加她的葬禮,也一定隻是為了維持跟他們繁家的關係,不想惹麻煩,絕沒有半點把她當親人的念頭。
於是我說:“你沒必要咒自己,孩子們十分任性,這時候叫醒他們,他們的態度恐……”
“二姑!”
正說著,臥室方向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
我一扭頭,見孩子們的臥室門已經打開了,穆安安帶著三隻四個人正站在門口。
見我看他們,穆安安露出了抱歉的笑容。顯然,是她把孩子們叫起來的,她總是比我“識時務”。
一愣神之下,穆騰和穆雨已經跑了過來,看樣子是想直接跑到繁念身邊,但在經過我時,兩人的腳步還是遲疑下來,紛紛小心翼翼地望著我。
我露出笑容,說:“二姑是來看你們的,幸好你們醒了。”
說完,我忍不住看了繁念一眼,轉身去廚房倒茶。
端出來時,穆雨和穆騰已經一左一右圍著繁念坐下了,手裡分彆抱著禮物盒。穆安安坐在對麵的雙人沙發上,穆雲依偎在她身邊。
我從廚房出來的同時,穆雨正在問:“二姑,我爸爸呢?”
“在醫院呢。”繁念低頭摸著她的小腦袋,溫柔地說,“他病了,得做治療。”
“是精神病院嗎?”穆雨憂心地問,“醫生會用電電他嗎?”
繁念一愣,我也連忙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穆雨明顯並沒有看到我,這會兒嚇得一個激靈,抬起頭望著我。
我說:“告訴媽媽,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說著,我看向穆安安。
穆安安攤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