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蘇憐茵說著,伸手將鸚鵡放回了架子上,示意旁邊的女傭將它帶走,隨即拿起了桌上的蓋碗,說:“這事沒我點頭是成不了的。”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
“阿華對我說過好多次,你愛那個男人,為了他,不惜跟你爸爸鬨。”蘇憐茵用蓋碗蓋子輕輕撥弄著茶杯裡的花瓣,語氣涼涼地說,“阿華已經走了,這是他的遺願。我們也考慮到,等你的權禦死了,你再傷心過度搞出事來,為了孩子……索性同意了這件事。”
我說:“不要再撒謊了。心臟難道是說移植就能移植的,不需要配型嗎?”
“阿華自己配好了。”蘇憐茵說到這兒,微微歎了一口氣,“早知會這樣,我那時就不該阻止他給權禦換心臟。下葬時沒有心,大師說是會影響投胎的。”
說著,她輕輕啜了一口杯裡的茶。
我說:“這就是我不相信的另一個原因,彆人家或許能這麼做,你們家這麼迷信,絕不可能!”
蘇憐茵放下蓋碗,歎了一口氣,終於看向了我:“我要怎麼證明你才肯信?”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證明。”我說,“公司我給你,你接著就是了。你們家的事從此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蘇憐茵靠到了椅背上,微微蹙起眉:“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因為我知道你們心裡恨我,我沒辦法消除這種恨,但我能做的隻有把財產給你們!以求你們還我平靜的生活!”
“我是說,”蘇憐茵仍舊是那幅不解的神情:“你怎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
“我弟弟的確有些事做錯了,但他已經走了,他也在儘力彌補。”蘇憐茵不悅地說,“他把心臟給你愛的男人,讓他活下來,為此他殺死了他自己。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是覺得你愛的男人從此不純粹了?被他的心臟汙染了嗎?”
“我沒這麼說過!”我知道我不該吼她,但知易行難,我已經吼出了聲,“我是說你們彆在編造這種事折磨我了!”
“這是好事呀,怎麼就是折磨了!”蘇憐茵攤攤手,“你又不愛他,你愛的男人也活過來了,你既有了錢,愛人也還在,你是人生贏家呀。”
她這不陰不陽的語氣就是最好的燃料,我完全被激怒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誰說我不愛他!”
蘇憐茵一愣,隨後笑了:“你在說什麼笑話?”
“……”
我也意識到自己失言,沒有說話。
“穆容菲,我以為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心中有數,”蘇憐茵斂起笑容,臉上現出怒氣,“不會真以為自己在葬禮上隨便演演,我就真的信你愛我弟弟吧?”
我說:“是我說錯話。”
“以後彆再這麼說了。”蘇憐茵冷冷地說,“聽起來太惡心了。”
惡心……
是啊,如果我愛繁華,那確實太惡心了。
是,現在看來他也許真的沒殺我爸爸。
我說“也許”,是因為那封信是繁念給的,我不應該立刻就相信她。
也許他真的沒殺我爸爸。
但那樣我就必須要愛他了麼?
能抹去他對我做過的那些壞事麼?
我是不會愛他的。
這麼惡心的事,我才不會做!
我沉默的當口,蘇憐茵又道:“你回去吧。至於你說公司的事,我隻當沒聽過,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彆給你台階還不下,再這樣鬨,我可真的會簽字。”
我說:“我明天會帶著文件再來。”
蘇憐茵再度皺起眉,露出明顯的厭惡:“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明天會再來。”我重複了一遍,說,“希望你們能就此放過我。”
我不是開玩笑,我覺得繁家這兩姐妹是故意的。
我想了一路,最終隻想到這一個可能性。
就是她們故意編造這種事折磨我,想讓我精神崩潰。
我早該料到的,繁華都死了,她們怎麼可能輕易地讓我過平靜日子呢?
我認栽,我受不起這種折磨。可我總不能自殺吧?
我把錢全都給她們,總能買幾天舒服日子了吧?
至於蘇憐茵今天的態度,這很好理解:錢還沒到手,她怎麼會吐口呢?
文件其實沒什麼難度,難在三隻那邊。
我之前讓律師通知他們,是以一出蘇宅,便接到了穆安安的電話,她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充滿試探:“那些文件……是你讓律師送的?”
“對。”我說,“你讓孩子們簽字。”
“你這是想把股份給誰?”穆安安小心翼翼地問,“權禦嗎?”
“我要給蘇憐茵。”我說,“免得她一直折騰我,不讓我有安生日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