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他說完這句後，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看樣子他的事已經說完了，於是我道：“蘇靈雨……你了解多少？”
“很了解。”侯少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說：“就是問問，你可能不知道，我還沒見過她呢。想到今天是聖誕節，有可能見到她，我就有些緊張。”
“不用緊張，她很和藹的。”侯少鴻笑著說，“話不像我媽媽那麼多。”
我笑著問：“她是像你媽媽那樣的，還是像王夫人那樣的？”
“唔……”侯少鴻飽含暗示地說，“你知道，我媽媽隻是個虛榮的豪門貴婦罷了，比不得人家。”
我說：“我會把這話告訴王夫人的。”
“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媽媽吧，”侯少鴻笑道，“這樣我還能死得好看些。”
笑了一會兒，我又試探著問：“她……殺過人嗎？”
聞得侯少鴻沒說話，我忙改口：“我是說，有這種傳言嗎？畢竟她女兒是做那種生意的。”
侯少鴻這才開口：“你看他家誰像沒這種傳言的？”
“……”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問我，看樣子是又發生了什麼事。”侯少鴻說，“但這位太後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蘇憐茵跟她相比，可以稱之為小綿羊了。”
我說：“這家人裡，恐怕隻有我是惹得起的。”
“嗬嗬……”侯少鴻乾笑，“你也很凶好不好？還這麼會傷人心。”
掛了電話，我在路邊停了足足一個小時，還是重新發動了汽車。
侯少鴻的消息一向挺準的，而且就算沒他說，我也知道蘇靈雨不會容易，畢竟能養出那種兒女的人，想也知道不是善茬。
但要我就這麼接受他們這安排，讓我家騰騰摻和那種事，我仍舊不願意。
地下生意保證了他們家人橫行無忌，而其他人橫行無忌的代價是繁念犧牲掉了自己的所有。
她的兒女們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繁仁還心理變態……她自己更是個心理變態。
他們要穆騰也不過是因為看上他好控製，把這爛攤子丟給他，讓他接過接力棒繼續為這個家族犧牲。
我甚至陰暗地想，蘇靈雨明知自己的兒子沒了，還對我提這件事，是善意還是惡意真不好說。
畢竟，誰知道，她對繁華去世的真相知道多少……
總之，我不能由著他們這樣安排我的孩子。
行駛了約莫一個小時，終於到了繁宅。
繁宅裡已經做了聖誕節布置，裝飾得非常漂亮。
寬敞的大廳中央擺著聖誕樹，下麵堆滿了禮物。
門口的管家如每次那樣把我領到客廳，剛坐下不久，繁華的爸爸便來了。
他穿著聖誕公公的紅衣服，一進門就塞給我兩個花花綠綠的禮盒，說：“來，這是給菲菲的聖誕禮物！”
我拿著這兩個禮盒，驚訝地看著他。
繁爸爸便笑著解釋：“聖尼可拉斯日你沒來，這是給你的，乖菲菲！雖然你都不來看爸爸！”
他說著，在沙發上坐下，坐下之前還用他乾枯的大手揉了揉我的頭。
在這邊，聖誕節當天為孩子們送禮物的不是聖誕老人，而是聖子。
而聖尼可拉斯日在聖誕月的月初，在那天，聖尼可拉斯，也就是繁爸爸現在裝成的聖誕老公公會來給乖小孩送禮物。
那天我當然來了，隻是那天他不認識我，以為我是蘇家的親戚。
難得他想起我了，我也感覺很開心，便與他閒聊道：“那您今天打扮成這樣是特地等我嗎？”
“讓你失望了，不止是為你，”繁爸爸笑著說，“是為了所有孩子。以前每年的聖尼可拉斯日我都出現的，可是今年不行啦，爸爸這病眼看著加重了，把日子都給忘了！”
他說著，沮喪地搖了搖頭。
我說：“不過您終究還是來了嘛，就跟他們說尼可拉斯老人家堵車好了。”
“哈哈……這話呀，連三個小家夥都不信呢！”繁爸爸笑眯眯地看著我，表情仍是那麼親切，“我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見菲菲了，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呀！”
“好像是很久了，”我說，“咱們上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來著……”
“在你家的時候。”繁爸爸笑著說了一句，又問，“對了，那臭小子呢？怎麼你一個人來了？”
我一愣，他目光又銳利起來：“吵架啦？”
我笑了笑，說：“沒有，他剛好有事。”
繁爸爸憂心地看了我一眼，卻沒說話。
他的記憶應該是錯亂的，但看樣子已經把最悲傷的部分弄丟了。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我覺得他真幸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