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她兒子,可是這麼多年,我也被他們家折騰得很慘……”或許這想法不太講理,可它是真實的,“他們已經搶走了我的孩子,他也有了新人,他以後可以過得很好了,何必呢……讓我自生自滅不可以嗎……我已經不可能再幸福了……”
最近我常常覺得,我那天要是死了就好了。
我是指被權禦綁架的那天,如果他成功把我殺死就好了。
我死了,就不用再見到繁華,不用一邊假裝大度,一邊心塞地嫉妒他愛彆人。
而繁華也不會繼續恨我,畢竟我都死了,我自作自受地死了,他還有什麼可恨得呢?
我不用再繼續傷害他了,他會在短暫的鬱悶過後,跟侯勝男幸福地生活。
我們前前後後不過十年而已,十年,對人的一生來說,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算很長。
我還在等什麼呢……
我死掉對彼此而言都是好事。
所以他何必救我?何必要因為救我,又搞出這許多事……
這天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期間侯少鴻始終沒說話,坐在我對麵沉默地看著我。
待我哭得差不多了,他走過來,把我摟到了懷裡,說:“對不起,早知道會這樣,我那天就不去找她,想想看彆的辦法了。”
我拉開他的手,說:“這不怪你……”
人家是去幫我的,何況要是沒有他求情,誰知道蘇靈雨會對我做什麼呢?
說到底我活著就是個麻煩。
“事到如今,我隻能說,我這邊沒有問題,隻要你願意嫁……”他說,“我不介意你不愛我。”
頓了頓,又道:“如果你實在太勉強,我也可以不碰你。說句不敬的,她已經沒幾年了,等她走了,你要是還覺得不能接受我,也可以跟我離婚。”
我看向他。
他露出了些許緊張:“怎麼這麼看我?”
我說:“你的意思是可以幫我假結婚嗎?”
“當然不是。”侯少鴻乾脆地說,“結婚當然是真的,打結婚證,婚禮我來安排。”
他又補充:“當然了,規格你來定。”
不多時,穆安安回來了。侯少鴻又跟她去書房聊了聊,隨後便告辭離開。
晚餐時梁聽南一早吃完帶穆雲去洗澡,我趁機問穆安安找侯少鴻有什麼事,她沒回答,反而問我:“結婚的事你問過他了嗎?”
那天晚上我把蘇靈雨的要求也告訴她了。
我把侯少鴻的態度講給她,說:“好像除了跟他結婚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穆安安說:“結,為什麼不結?侯少鴻除了稍微不如繁華長得漂亮,哪裡比他差了?”
“……”
“當然,”見我不說話,穆安安又補充,“他以前荒唐了些,但既然連這麼屈辱的條件都對你提了,顯然是為你收心了。”
我不想繼續聊這件事,便開始轉移話題:“他以前有多荒唐?”
穆安安乾笑一聲:“就是那些事嘛,三十好幾的豪門富家子,能像他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我想起之前在侯少鴻家見到的黑裙子,問:“他喜歡找小姐麼?”
穆安安很乾脆:“不喜歡。”
我說:“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為我們一起吃飯時候,他哥們還拿這個笑話他。”穆安安笑著說,“說他這輩子就找過一次小姐,還把人家給送回家了。”
“……為什麼?”
“不知道,我問他,他說他忘了。”穆安安說,“一輩子一次的事怎麼可能忘?我看他是不想告訴我,你再問問唄。”
最近權禦的案子在國內有了很高的討論度,因為確定身份的受害者已經達到了四十三人,而剩下的骨骼還在分析中。
同時,他謀殺父親、繼母和弟弟的案子也蓋棺定論。
除了這些,“為情自殺”的權海倫是事件的另一個女主角。
主流的觀點是,權禦是個食人魔,然而權海倫卻一直在他身邊好好地活著,隻是失去了兩隻手,這顯然就是魔鬼的“真愛”。
一些網友甚至還寫了以他倆為男女主角的愛情故事。
如果權海倫泉下有知,不知會不會覺得有點欣慰?
在他們死後,他倆的愛情被曬到了日光下,並得到了世人的認可——雖然絕大多數都是罵名。
在辦公室看了一會兒新聞,我關上電腦,打開郵箱,開始批閱工作。
我已經上班一周了,因為蘇憐茵自從把撕碎的股份轉讓協議還給我後,便再不搭理F.H的事。
現在公司唯一的最高負責人就是我,所以就算不願意,我也得硬著頭皮來上班。
經營方麵的事我委實不太懂,批了一會兒便頭大如鬥,索性拿起電話,把林修叫了進來。
他很快就進來了,手裡拎著一杯咖啡,一進來就笑嘻嘻地說:“早呀,董事長。”
我說:“你想不想當執行總裁?”
林修說:“不想。”
“是這樣,”我說,“公司再給我折騰一陣子就該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