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算侮辱。”我小聲說,“我理解你的感覺。”
見繁華露出嘲弄,我又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這麼做過,而是以前你總是這樣,雖然你隻是騙我的,但……我理解這種感覺。”
繁華沒說話。
都說到這兒了,我索性繼續說:“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承認……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可以理解。我當時……”
我想說我當時太恨他了,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卻又覺得這樣話好像是在說:“雖然我背叛你、謀殺你,但你也有錯。”
這聽上去太無恥了,畢竟錯的終究是我。
“說啊。”過了一會兒,繁華出了聲,冷冷地問,“當時怎樣?”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去洗臉。”
“坐著。”繁華的語氣強硬起來,“把話說完。”
“……”
“說啊。”他又催促,“又啞巴了?”
“我……”我真是不爭氣,又開始害怕,“我對不起你……”
“穆容菲!”果然,繁華又瞪起了眼睛,“你隻會說這些?”
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小聲說:“是……”
“嘭!”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巨響。
是繁華,他把遙控器砸到了茶幾上。
遙控器頓時四分五裂,一個碎片甚至砸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你就是個白癡!”繁華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焦躁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重複,“穆容菲!你就是個白癡!”
我不敢說話。
我知道他恨我,我覺得他對我做什麼都行。
可我現在就像個死刑犯,明知自己完了,還是在斷頭的前一刻不爭氣得慫了。
“你告訴我!”繁華突然衝了過來,雙手捏住了我的肩膀,“我是不是十惡不赦?”
“……”
怎麼……
突然說這種話?
“說啊!”他眼睛血紅,看上去就像要打殺我,“你就這麼恨我?到了這份兒上都要這麼對我?”
他在說什麼……
坦白說,我每個字都知道,連起來卻偏偏聽不懂。
我完全懵了,隻好訥訥地說:“我不知道……”
“……”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我不恨你了……我早就不恨你了……”
“……”
他依然沒說話,但肩胛骨愈來愈重的疼痛告訴我,他正用力地捏我的肩膀。
我好害怕,忍不住用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對不起……”我覺得壓力好大,“我們去照相吧……”
照完我就可以走了。
我不想再見他了……
他活著就好了,我……
我覺得好難熬。
現在真的好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繁華終於鬆開了手。
是能去照相了嗎?
我抬起頭看向他。
他看上去沒那麼生氣了,靠在沙發邊,滿臉頹喪:“我才是個白癡……”
“……”
“我才是個白癡。”他看著我,無力地說,“我連白癡都不如。”
“……”
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真的不明白。
我隻知道,他已經不愛我了,他是在懲罰我。
“你知道這段日子我在想什麼嗎?”過了一會兒,繁華又問。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不敢說話,隻能無言地望著他。
“我想,”他看著我說,“你隻要向我低頭認個錯,我就順理成章地原諒你……”
他苦笑,“你看我多賤。”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說,“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你彆說話了。”他搖了搖頭,滿臉厭惡。
不是這樣嗎?
的確,這樣道歉毫無意義,我想了想,動了動身子,跪到了地上。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說,“我可以補償你,你想要什麼儘管提。你的股份我會還給你,孩子我已經跟你姐姐說好了,給你們家……”
“起來。”他截住了我的話。
我說:“繁華,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提,不要這樣陰陽怪氣。我知道你生氣,我完全理解……”
“我讓你起來!”他低吼。
我嚇得腦子一懵,不由得噤聲。
這時,繁華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壓到了沙發上。
他像一隻吸血鬼似的咬住了我的脖子。
疼痛令我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想推拒這種明顯帶有折磨性質的行為,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是啊,他對我做什麼都行,哪怕我現在很害怕。
於是我不去掙紮。不僅如此,我還主動解開自己的衣領,把他的手拽了進來,試圖討好他。
這時,繁華突然動作一滯,撐了起來。
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蝮蛇。
我感覺到不妙,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果然,對視半晌,繁華問:“你什麼意思?”
“……”
他捏住了我的臉:“你就是這樣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