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臉埋在他懷裡，聽到他說：“你知不知道，你說你沒有親人的時候，我有多心疼……”
我說：“我也覺得我說錯了，我還有兩個孩子。”
雖然我們已經有一段日子沒見了，而且隨著時間，他們一定會跟我越來越陌生。
繁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我沒有去換離婚證。”
我推開他，問：“為什麼？”
“你想聽真話麼？”他看著我問。
我點點頭。
“協議被那倆小家夥撕了。”他說到這兒，默了默，低聲說，“我本來是要去換的。”
“……”
“我當時……被搶救了一陣子。”繁華說，“我媽媽很害怕，她以為我活不成了。”
“……”
“後來我活過來了，我二姐卻突然出了事，加上繁仁也……”繁華說，“我媽媽非常、非常難過，也非常緊張。”
我說：“我明白……”
繁華說：“所以我那時候是真的，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跟你分手。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事……讓我媽媽這樣擔驚受怕……”
我說：“如果你現在還想我再簽一次，我可以配合的。”
他這樣說，我真的很理解。
知道他還愛我，即便必須要分手，好像我……
我可以理解。
何況不跟繁華複合，穆雲就沒有危險了。
終究都是我不好，造成這一切。
繁華搖了搖頭：“我告訴你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等等。如果在我媽媽走前，我能夠說服她，那我們就還有機會，不然……”
我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他不能，我們真的也承受不了老人的在天之靈。
我點了點頭，說：“好……”
繁華再度紅了眼睛，說：“但是我不會跟彆人在一起的，我這輩子隻有你。”
我說：“這個不必強求的，順其自然就好。”
“我隻有你。”繁華執拗道，“這就是我的自然。”
我知道，對於說服他媽媽，他非常沒底。
而且換位思考，我也不覺得有什麼辦法能說服蘇靈雨。
畢竟我真的要過他的命，對一個母親來說，孩子自己是否覺得幸福雖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其實是，孩子是否好好地活著。
這話題著實難過，我不想繼續聊它了，便說：“對了，等一下我姐姐要請我們吃飯……她倒是已經知道我們和好了，你想來嗎？”
繁華看著我的眼睛，目光有幾分忐忑：“你想我來麼？”
我笑了笑，說：“總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在公共場合一起出現得好。”
繁華訥訥地說：“其實吃個飯也沒什麼……”
“算了。”我說，“還是小心為上吧。”
見他不說話，我明白他是不高興了，又說：“我也會讓敏敏告訴林修的，他也不要來了。”
繁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你生氣了。”
“也不是……”
我也不是生氣，我就是……
雖然我能理解，可我還是覺得很難過。
我們才和好這麼幾天，我還沒來得及感到幸福，就發現我姐姐出了這種事。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對我說這個。
我說：“其實你可以不說這麼明白的……我心裡都知道。”
繁華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淚，說：“因為以後還會有這種安排，我也不能拒絕。所以與其讓彆人告訴你令你胡思亂想，不如我自己說出來，至少你明白我的心在你這裡。”
“……”
他也有他的道理。
我也能體諒……
“菲菲。”繁華又握住了我的雙手，輕聲說，“你還沒告訴我。”
我問：“告訴你什麼？”
“你以後還會跟彆人在一起麼？”他看著我問，“如果我們散了，你還會繼續有彆人麼？”
我想了想，說：“到這一分鐘為止，我都隻愛過你一個人。但是以後……你都說了，如果散了，那誰知道呢？我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吧。”
繁華沒說話。
我也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我還能遇到一個……一個比較喜歡我的家庭……”
我乾笑著說，“也遇到一個和我八字比較合的人，那我肯定也會……”
唉……說不下去了。
“算了……”我甩開他的手，捂住臉，“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對我說這個……你明知道我現在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