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先考慮好。”蘇憐茵說,“如果這兩次真的不是你,那等解釋清楚,你就還能回來。但你一但去找侯少鴻,不光阿華,家裡人也不會給你機會。”
我說:“他能平安,你爸爸也能在心裡原諒我,是嗎?”
“家業過幾年就是阿華的,”蘇憐茵說,“彆人的態度並沒有那麼重要。”
她頓了頓,又道:“而且,你這麼做了,我們也隻會認為,你是願意跟少鴻在一起。”
我說:“我不懂了,你究竟覺得怎樣比較好?”
蘇憐茵說:“其實我已經與少鴻談過了。”
我忙問:“他怎麼說?”
“我們蘇家與侯家相比,雖然是咱們實力強些,但到底還是世交,彼此之間沾親帶故。”蘇憐茵說,“咱們家人居然要人家的命,少鴻當然是氣得要命。”
我說:“是的……”
“不過,考慮到勝男要嫁進繁家,這件事侯董暫時沒有發表意見,應是少鴻壓住了。”蘇憐茵說,“所以隻要合適的人帶去合適的補償,他一定會為大局考慮的。”
我說:“好,那我這就動身。”
蘇憐茵的語氣很意外:“你就這樣去?”
我說:“錢我有一些的。”
“我是說,”蘇憐茵說,“你就這樣相信我?”
我說:“昨天晚上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
我不可能再相信繁家除了繁華以外的任何人,畢竟繁念坑慘了我。
我隻是明白,昨天有的事是夢,而有的並不是。
因為我睡著前,窗簾是合上的,手機在枕頭下。
所以看著那扇透光的窗,我萬分確定,昨晚,是真的曾有一個人站在我的床頭。
或許他拿著刀,或許他拿著繩子,或許他乾脆什麼都沒有拿,用手就足以扼死我。
我還活著,可能是因為我迷迷糊糊地夢到了繁華給我打電話,還掏出了手機,讓對方誤以為繁華真的打來了,來逃走了。
蘇憐茵說得對,爸爸打自己的女兒,是在給她機會。
可我不是他女兒。
老人當然沒有錯,隻是他不是我爸爸。
我爸爸已經去世了那麼久,我卻是到了這一刻,才終於徹底地意識到……我是真的沒有爸爸了。
我……再也不能做一個在爸爸懷裡撒嬌的女兒了。
而且……
我爸爸是因為我才沒有的。
我真的……隻會給彆人帶來災難。
昨晚的事還會繼續,我呆在家也隻是等死,不如臨死前為繁華做點事。
一來是真覺得能幫上他,二來也是希望繁家人對我消消氣,等我死後,不至於遷怒孩子們。
心情和外表都收拾妥當後,我撥通了侯少鴻的電話。
他幾乎是立刻就接起來了:“菲菲?”
我嚇了一跳,說:“你怎麼接得這麼快?”
“顯然我一直在等啊。”他毫不掩飾地笑著說,“他們家該打你這張牌了。”
“……”
我以為我倆會先寒暄幾句的,他如此直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說:“不是他們家要我這麼做的,是我自己,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侯少鴻笑著說。
我說:“大概三天吧。”
聞得他沒說話,我又道:“我能去看你嗎?我想當麵跟你聊聊。”
侯少鴻說:“不行。”
啊?
我心裡一涼,他又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
我不想在電話裡說這些。
“怎麼?”侯少鴻笑著說,“怕我錄音麼?”
“不是。”我說,“我沒聽到你有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又問了一遍,依然在笑。
我說:“不是,我是在出事時才知道那是你。你肯定已經明白了,我那天一直在問你。”
如果他想錄音,那我去了也是一樣。
以我對侯少鴻性格的了解,此時對他誠實一些比較好。
果然,侯少鴻哼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是在吃醋。”
“……”
“真讓人失望啊。”侯少鴻笑著說。
“如果我知道是你,一定會想辦法的。”我說,“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侯少鴻沒說話。
我當然有點害怕,因為其實就算我願意去搞定他並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人家也得願意給我機會。
半晌,侯少鴻出聲了:“說實話,我最害怕現在這樣,你打來,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