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鬨鬨一頓晚餐過後,小雅回房間去寫作業了,梅姐對我說:“雖然事情解決了,但我還是想帶著小雅離開。免得他那邊又有變化,再找過來。”
我說:“他是真的完全不能生育了嗎?”
“說是這樣。”梅姐說,“但試管也是生個庫裡的孩子,他在這世上的骨血隻有小雅一個了。”
我說:“那你店也不要了嗎?”
“店還能再開,但我絕不能讓他搶走小雅。”梅姐說到這兒,露出一抹笑,“其實啊,已經有人肯接手我的店了,這幾天就簽合同。”
我說:“這麼快。”
“越快越好。”梅姐說,“免得再橫生枝節。”
我點了點頭,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他決定離婚跟你複合,你會答應嗎?”
見梅姐沒說話,我又解釋:“我的意思是,這樣小雅就有父親了,有的女人會覺得這樣也不錯。”
“這樣是不錯。”梅姐笑了一下,說,“可他不會的。在我心中,小雅是我的一切,可在他心中,小雅隻是他的後代罷了。他但凡有能有第二個,就不會選擇她。”
晚上回家,清理了自己,我躺到床上,糾結許久,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幾乎是瞬間就被接了起來,仿佛主人正握著電話等。
但他沒有說話。
我亦沒有。
安靜。
困意襲來,意識漸漸朦朧。
“菲菲……”亦真亦幻之間,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嗯?
“你想我麼?”
想。
可是……又害怕。
梅姐很快就做好了準備,周四這天,盤店的人來了。
是梅姐最先發現的,她近來總是站在門口觀察,因為害怕何野卷土重來。
這天她突然急匆匆地進來,對我說:“問我就說店已經盤出去了!”
不等我弄明白就溜走了。
不過我很快就知道原因了——門口停著一輛賓利。
看的同時,車上的人已經下來了。
那人笑眯眯地走過來,對我做自我介紹:“你好你好,你們老板娘在嗎?我是來簽轉讓合同的。”
不等我說話,梅姐已經鑽出來,雙手握住人家的手:“在呢,剛剛在忙,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男人笑著說:“太客氣了。敝姓趙,是來幫我老板簽轉讓協議的。”
“知道知道。”梅姐笑著說,“快請坐!我去倒茶!”
我說:“我去倒吧。”
“我去!”梅姐對我擠眉弄眼道,“你和趙先生先聊哈!”
我和趙先生一起在門口的布藝沙發上坐下。
我不想說話,他則不停地衝我笑。
過著老半天,還是打破了尷尬,說:“老板就在外麵。”
我說:“我知道。”
說著,我掏出口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
合同很快簽訂。
對方方當時就結清了所有錢款。
晚上,我婉拒了,梅姐想請我吃飯的要求。
到超市去買了些菜,回家開始做菜。
這半年以來,我也跟梅姐學著做飯,雖然達不到她的程度,但總算稱得上好吃了。
仔仔細細地切著青菜,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微地響。
我忍不住揚起嘴角,果然很快,背上便貼來一陣暖。
溫熱有力的手臂摟著我的腰,下顎貼在我的頭發上。
我忍不住放下刀,握住他的手,扭頭閉起眼,吻住了他的唇。
我沒有跟繁華回去,他也沒有提起這回事。
事實上,我倆誰都沒有跟對方說什麼,當我醒來時,繁華就已經不在了。
要不是屋裡還留了滿地的狼藉,我都要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直到手機突然開始響。
我摸索著接了起來,那邊似乎愣了一下,才說:“你還在睡。”
我也是一愣,才回神看了看手機,居然已經十二點了……
我問:“你在哪兒?”
繁華說:“旅館。”
“……你去旅館乾什麼?”
我幾乎被噎住了:“交接那種東西比陪我還重要嗎?”
繁華沒吭聲。
許久。
許久。
才輕輕地問:“你希望我陪你嗎?”
洗了個澡,收拾乾淨浴室再出來,就見到繁華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個保溫食盒,神情有些忐忑。
儘管知道他要來,但我還是全無心理準備,跟著他大眼兒瞪小眼,說不出話。
還是繁華先打破了沉默。
他抬手提了提手裡的食盒:“梅小姐給你的。”
我說:“放那兒吧。”
繁華把食盒就近放到了換鞋櫃上,隨後看向我。
我很想對他說點什麼話,但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也發不出。
沉默間我忽然很想過去,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
幾乎是與此同時,繁華猛地一動,疾步朝我走來。
這麼小的屋子,他的腿又這麼長。
我甚至來不及邁出第二步,就被他裹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