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因為那是彆人的事,你可以假裝不知道,不需要撒謊,沉默就夠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和我媽媽說得不一樣。”
“……”
“我媽媽說,如果看到我爸爸和彆人在一起,要告訴她。”她說,“抱在一起也算在一起,所以我告訴她了。”
我說:“然後呢?”
這次她沉默得更久,更久,然後說:“她很不高興。”
那天分彆前,勝男問我:“人和人為什麼會抱在一起呢?”
我說:“因為很喜歡對方。”
她說:“可是跟彆人抱在一起,感覺很痛。”
“痛?”
“是的。”她看著我,她的聲音是那樣好聽,清脆靈動,“當彆人碰我的時候,就好像螞蟻在咬我,那麼痛。”
我笑了笑,覺得她真可愛:“大部分人是不痛的,他們覺得當兩個人喜歡彼此的時候,抱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也有少部分人覺得很不舒服,那他們就不會抱在一起。”
勝男認真地聽完,說:“我是少部分人。”
我收回想要摸摸她頭的手,說:“是。”
她看向我的手,說:“你是大部分人。”
我把手放到背後,說:“我是中間派,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抱住了我。
其實,我和勝男之間的所有第一次,都是她主動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從想看她,想保護她,慢慢變得越來越想抱她,想吻她,想……
可是,我不知道她懂不懂那些行為的意義。
勝男說得沒錯,我是大部分人。
當她抱著我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很棒。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瘦弱,雖然那麼高挑,卻好脆弱。
她就這樣靠在我的懷裡,如同一隻靈動潔白的鶴。
我感覺很好,但我亦能感覺到她的僵硬跟不適。
一想到螞蟻正在咬她,我就感覺到很心痛,享受了十幾秒便輕輕推開了她。
我說:“你不舒服不要勉強自己。”
她不理我的話,隻說:“你很喜歡。”
勝男一直都有屬於她自己的,用來感知世界的能力。
我說:“但你不要勉強自己。”
她說:“我很喜歡吃冰激淩。”
“……”
“我也很喜歡你。”
回國後,我開始學著參與我媽媽的工作,這對我來說並不困難。
我們家就像一個獨立的社會,一切都有屬於家族內部的運轉法則。
每一個從我們家族出生的人,都從出生起,就耳濡目染地學習著這一套法則。
對我來說,尤其如此。
畢竟,這一切,將來都是我的。而在我得到它之前,必須先熟悉它。
我上手的一切都很順利,拗不過我的要求,我媽媽把茂叔安排去了彆處。
我不喜歡茂叔離我媽媽太近,因為我總覺得,他看我媽媽的眼神裡充斥著一種癡癡的味道。
這種眼神我沒有從其他男人的眼中看到過,我爸爸總是很溫柔地望著我媽媽,阿仁的父親則是帶著幾分討好,莫先生很炙熱,熱情的。
我告訴我媽媽,她說:“這是因為我救了他全家的命。”
我說:“可他看著你的樣子,好像一隻動物。”
我媽媽笑了笑,說:“就像一隻狗。你說它忠誠,它也忠誠,但餓極了,它也會咬你,他的身上殘留著動物性。”
我說:“把他換掉吧。”
“再等幾年。”她說,“其他動物還不如這條狗,等你再長大些。”
那天吃完飯,我媽媽交給我一張請柬,說:“侯家送來的。”
是候老夫人的壽宴。
我媽媽說:“你三姑說,侯家特地請你,是基於上次的事。對方也不是小門小戶,態度也不錯,壽宴不好拒絕,你和阿星代咱們家去吧。”
我說:“好。”
她又掀起了唇角,饒有興味地看著我說:“很興奮吧,你小子。”
我說:“沒有。”
“我兒子會談戀愛了。”她笑著說,“你三姑是個體麵人,生怕你坑人家姑娘,丟蘇家的麵子。你媽媽我不怕,你喜歡就去,玩膩了我會幫你處理乾淨的。”
我說:“我不去了。”
“去吧。”她拍了拍我的手,說,“你會處理好的,媽媽相信你。”
“處理”幾乎是我媽媽嘴裡說過最多的詞。
她用這個體麵的詞,來指代那些不體麵的行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