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景:【你是她的雇主,你怕什麼,你們除了來福又沒什麼需要聊天的,是吧?】
當然不是。
秦愈還沒回複,他又發來幾條消息。
【她加你了?】
【有沒有說什麼?】
孔景的問題一個個砸過來,秦愈卻回複得很慢,不告訴他事實:【沒有。】
這樣的一個小謊言,他指尖頓了下。
孔景很失望,末了又下一劑重藥:【秦愈,不要說你連打字都做不到。】
秦愈被他拉回主題,蒼白修長的手指停頓,輕輕一碰,便回到了微信主頁麵。
晉棠棠那個紅點他還沒點開。
秦愈點開,慶幸於隻有一句話,略帶薄繭的指腹擱在輸入法上,【晉……】
他刪除,重新輸入。
【沒關係。】
發出去的一刹那,好像某種桎梏被打破。
秦愈的微信上已經很久沒有新人了,此刻晉棠棠的頭像,在最上方尤為顯眼。
他下意識想擼來福,手落了空。
來福去吃狗糧了啊。
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的提示音。
秦愈手心發熱,嘴上想著可能是孔景的消息,但心裡卻又隱隱覺得,是晉小姐的回複。
果然如此。
秦愈這回心臟劇烈跳動,點開,是一個表情包,可愛的表情包迅速衝淡了他的緊張。
可以不用回。
和晉小姐的社交是如此簡單。
晉棠棠當然是故意發表情包的,對麵的秦先生是一隻縮在自己殼子裡的蝸牛,這種輕鬆聊天正是社恐需要的。
她看向Q這個微信名,改個備注吧。
晉棠棠本想用蝸牛先生的,可是不知為何,腦子裡冒出一個奇特的童話故事。
一個把自己關在高塔中的“萵苣公主”。
當然,萵苣公主對此一無所知。
-
翌日,晉棠棠又興致勃勃去彆墅。
辯題討論的結果,學姐並沒有直說,但她心裡有數。
來到小區時,外麵夕陽還沒落山,晉棠棠站在樓下,看著這棟不算小的樓,忽然想法變化。
她現在很像一個巫婆。
而住在屋子裡的是一個被看管好的公主,一旦被她勾引出來,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呢。
晉棠棠想著被自己逗樂,彎唇打開了門。
人在二十一天可以養成一個習慣,她不知道狗需要多久,但在她剛到門前,來福就在門口用爪子扒拉門。
她一開門,大狗便迎了上來,上半身不時抬起去蹭晉棠棠,“汪!汪!”
兩天沒見,它使勁嗅著晉棠棠身上的味道。
秦愈在二樓,將一人一狗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看晉棠棠關上門,又不停揉來福的頭。
女孩在大型阿拉斯加麵前,仿佛能輕易被它撲倒。
秦愈還從未見過晉棠棠大力的一麵,而晉棠棠的外貌卻十分地有迷惑性。
畫麵中,來福的爪子不停地往女孩身上搭。
秦愈注意力立刻集中,她有發現嗎?
來福比上次乾淨了。
秦愈觀察許久,像是在看什麼重要實驗似的,可一直到晉棠棠進了客廳,他也沒能得到準確的實驗結果。
“來福,你今天真的很熱情。”
晉棠棠差點走不動路,從門口到客廳短短的距離,走出了馬拉鬆的感覺。
她剛坐下,來福也跟著過來。
它將爪子搭在茶幾邊上的矮凳上,隨後見晉棠棠沒反應,隻好又放下。
這是主人這兩天每天都讓它做的動作,做了主人會幫它擦,然後喂零食。
但晉棠棠不知道。
連續兩次之後,晉棠棠終於發現它的不對,蹲下來問:“爪子怎麼了?”
她將狗爪握進手裡。
剛被失望填充的秦愈又看向監控畫麵。
隻是晉棠棠翻來覆去,也沒有什麼表示,他估摸著是不是忘了之前來福要洗澡的事。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他。
“秦先生。”
秦愈抬眸,背脊挺直,看見監控中的女孩抬頭看向攝像頭,似乎是在透過來看他。
他此刻已經可以不再如同第一天時那樣避開。
她叫他做什麼?
答案很快給出,晉棠棠的眼睛亮晶晶的,聲音如銀鈴清脆:“來福好乾淨。”
秦愈眼睛也亮了起來,耳朵微豎。
“您將來福送去寵物店洗澡了嗎?”晉棠棠又問。
送去洗澡?
不是,是自己洗的。
秦愈在心裡反駁。
但想到之前的那句誇獎,他還是很輕鬆。
晉棠棠沒得到回複並不意外,又提了另外一件事,“不過我看來福的爪子沒有修指甲。”
修指甲?
秦愈並不知道狗要修指甲的事,剛剛微微揚起的一絲弧度也降下去。
自己居然又忘了一件事。
秦愈的耳朵輕輕軟下來,不敢去看晉棠棠。
而晉棠棠則揚聲:“秦先生,你在嗎?”
被喚了聲,秦愈才輕聲開了口:“……我不知道。”
雖不大,但晉棠棠有聽清。
隻是這一會兒,她關注的點卻不在他話的意思上。
她終於想起來一件事。
昨晚在奶茶店聽到的聲音,晉棠棠覺得哪裡耳熟,這一刻似乎想起哪裡耳熟了——來福的主人偶爾出聲時的模糊低音。
兩人的聲音似乎十分接近。